顧封臣墨眸微微一眯，看向身邊的女孩。
“不貴，漂亮的花兒配漂亮女孩，夜晚才美滿呀。”阿婆滿頭花白，布滿歲月溝壑的臉上掛著笑，一味地說著好話。
許是年事已高，聽力不甚好，她說話便拔高了音量，周圍有路過的人看過來。
仿佛這時再拒絕，就顯得不厚道。
盛夏夜沒注意到身邊男人掏錢的動作，率先把兜裡的一百元遞給阿婆，順手從她手中接過牛皮紙包得好好的洋桔梗。
阿婆笑眯眯地給她找錢，她拉住對方的手。
“阿婆，夜裡涼，早些回去休息彆感冒了。”盛夏夜彎下腰，看著麵前佝僂的老人，眼底綻放著周邊大樓閃爍的霓虹，閃閃熠熠。
“然後呢，我不是這位帥哥的女朋友，他有將要結婚的太太，我跟他是好朋友。”
怕阿婆聽不見，她也揚高了些音調。
顧封臣墨眸中的光明明滅滅，在她這番話落地後，顯然添了些許的晦澀深沉。
阿婆確實耳朵不好使。
聽她說完後，連連點頭，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哦……你快要跟他結婚，當太太了啊？恭喜恭喜小姑娘！”
盛夏夜扯唇，“不是——”
“那這花我不收你錢！”阿婆硬是又把錢塞給她。
旁邊路過的女孩聽到這些話，忍不住發笑跟男友打趣。
盛夏夜難堪地紅了臉。
“您聽錯了，我說他有老婆！”
“是是是，結完婚就可以叫老婆了，現在還是女朋友，規矩不能亂。”
盛夏夜無奈，隻得側目看向顧封臣，給他遞眼色。
大哥，說兩句啊。
顧封臣彎腰，在她耳邊低語，“越解釋越亂。”
他把阿婆塞給她手心裡的錢拿過來，粗糲指尖擦過她的手心，仿佛帶起一道微弱的電流，盛夏夜心動了下。
她看向他。
他卷著自己的幾張錢，連同她的，一道放進老太太的花籃中了。
“要好好過日子……”阿婆仰頭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熱心腸地叮囑，“小姑娘漂亮又乖順，可不能辜負了她。”
顧封臣失笑，“好好好，不辜負。”
盛夏夜心弦一動。
她直勾勾的目光定在他俊美如鑄的臉上，晚風拂起他額前半縷發絲，那張臉完美無瑕到極致。
她半晌沒說話。
直到阿婆心滿意足地離開，她好像丟了魂似的跟在他身邊，終於一記冷風呼嘯著刮過，她感到肩上一道重量。
顧封臣脫下了外套給她。
她心沉了沉，把外套遞給了他。
抿了抿唇才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送你，這裡不好打車。”
“不用。”
她的回答果斷乾脆，顧封臣沉下視線看她，暗夜裡墨眸中添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盛夏夜不再與他對視，轉過頭看麵前的車水馬龍。
“我在網上預約就好。”
到上車時她都沒再跟他說過一句話，上車後抱著那束洋桔梗，她沉了沉肩膀，手摸了摸肩頭，她回頭看向路邊。
男人早已消失不見。
心情，怎麼有些沉甸甸的。
盛夏夜，難道你是在失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