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裡卻缺失的一塊,在這一瞬間,變得空落落的。
顧封臣在看著她的時候,有動搖過。
乾脆就與她表明真心。
可話湧到喉嚨,他又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活不過三十,人生已經不能完整,就沒必要再去在她本可以燦爛的生活裡,平添一絲缺憾了。
再說,她跟江野正在戀愛。
他從不自詡為人正派,但這種讓她為難的事,他也不會去做。
這頓飯,兩人吃得各有滋味。
夜裡下起了雨。
兩人走到商場門外時,商店幾乎都已經關門了,若再想去買傘已經是不可能。
眼瞧著四周的人都披著衣服跑掉,盛夏夜把腕上掛著的男人西裝攤開,看向顧封臣,“委屈下你這件名貴西裝,我們撐著它跑到停車場去吧?”
顧封臣攏緊劍眉,把她的手往回推了推,“你自己躲好,我淋點雨沒事。”
“不行。”
盛夏夜一口反駁,“你胸上受了重傷,這才剛好,傷口不能沾水。”
“不礙事,我們走快些。”
已經容不得她再有意見,他拉住她的手腕,闊步衝進雨中。
腳踩在地上,濺起的水花掩映著城市的車水馬龍,夜晚還很長。
如盛夏夜所料,顧封臣上車時,胸口的襯衫已經滲了不少血出來,所幸車裡有急救藥箱,她讓他脫下襯衫,幫他處理傷口。
“真不要緊。”
他推三阻四,盛夏夜揚起明亮的眸子看他,語氣平靜,卻不容置喙,“要我幫你脫嗎?顧大少爺?”
無奈,他隻得一顆顆的剝開襯衫紐扣。
這動作,在盛夏夜看來有如刻意的慢放,肉眼可見的,男人緊實健碩的胸肌跟腹肌浮上眼簾,正如普通男人無法抗拒剛才餐廳裡那位美女一樣,她也招架不住顧封臣這極品身材。
悄悄的,她咽了口唾沫。
“來吧。”他看向她時,她才收回視線,一本正經的揭開他胸口上的紗布。
紗布隻剩下最後一層屏障時,她的手腕被他擒住。
她迷茫地看他。
顧封臣皺緊眉頭,“你要是怕,就不處理,我聯係私人醫生在公寓等候便是。”
盛夏夜掙脫他的手,灑脫至極,“我是見過世麵的,ok?”
紗布掀開最後一層——
她真切的看到那傷口。
泰斯的暗器是特製的,同事間無數把尖細的刀片紮進皮膚裡,創口猙獰血腥,再加上他恢複並未完全,今天又不斷用力,還被雨水沾濕,難免傷口有些感染,那場麵換做其他女孩的確早嚇得魂飛魄散。
但盛夏夜不會。
她隻是在給他處理傷口時,心尖上酸酸麻麻的,眼前氤氳上一團霧氣,明明不是好哭的性格,可好幾次淚水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又被她生生給堵了回去。
“我給你找來除疤的藥。”
幫他重新貼好紗布,她看著他,聲音竟顯得幾分沙啞,語氣悶悶的,“如果消退不了這些痕跡,就再用彆的,你這傷是因為我才受的,我不會讓他影響你下輩子的生活。”
“無妨。”
顧封臣合上襯衫,細長的手指緩緩扣著紐扣,磁性的聲音慢悠悠地說起,“這個位置,一般人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