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她身後出現了四道漆黑的身影,雖然大殿內燈火通明,但他們就彷佛憑空出現一樣。
當然,這些人的蹤跡,蘇銘在進入大殿的第一刻就察覺到了。
“國師,這些人是朕手下的暗衛,現在,朕將他們交給你統領。”說完,她看向四人,“以後,你們就回歸玄鏡司,好好在國師手下辦差。”
“屬下遵命!”四人齊齊抱拳,厲聲道。
說完,他們身形一閃,就來到了蘇銘背後。
“貧僧謝過陛下。”這件事,李婉兒早就提過,隻不過當時被陳皇後否決了,但現在她已經登基稱帝,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李婉兒見到蘇銘一本正經的模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如同春光明媚,輕輕搖頭,“不必言謝,這些人本就出自玄鏡司,現在大周正值危急時刻,玄鏡司乃是朝廷柱石,自然是越強越好,朕相信,國師不會辜負朕的期望。”
蘇銘略微沉吟片刻,澹澹道,“你們先退下,明天帶著手下的人去玄鏡司報道。”
“遵命!”話音落下,四人齊齊消失不見。
“上次和國師見麵的時候,那時父皇還在,沒想到再見麵時卻是時過境遷,世事無常啊。”李婉兒感慨了一句,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蘇銘和她自己沏了一杯茶。
隨著清冽的茶水入杯,澹澹的香氣繚繞在鼻翼之間,這個氣味,十分熟悉,它正是蘇銘常喝的翠玉芽茶。
“國師,請!”李婉兒輕輕一笑,拿起茶水,輕飲了一小口。
“當初陛下與貧僧相見是緣,今日貧僧與陛下能夠坐在這裡飲茶,同樣是緣,此緣,不僅是佛緣,尚有機緣,緣,妙不可言。”說完,蘇銘拿起茶水,輕飲一口,隨著溫潤的茶水飲下,口齒生香,回味無窮。
一語落下,永安公主身軀一震,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時俏臉通紅,連忙抬起袖子飲茶掩飾,數息後恢複了平靜。
隻是,見到她這幅模樣,蘇銘隻覺詫異他隻是照例打了幾句機鋒,佛門向來喜歡說些雲裡霧裡的話,自己的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怎麼她就變成了這個模樣?
這麼容易害羞的嗎?看來,以後自己說話得要注意了。
但蘇銘不知道的是,李婉兒早在當初第一次與他見麵之時就已經情根深種,一直到現在依舊沒有改變,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無法自拔。
他說的緣,是巧合,也是順應天時,一切早已注定,所以是佛緣,更是機緣。但落在李婉兒耳中,這個緣意思就不一樣了。
縱然蘇銘是戰力堪比三宗掌教的元神修士,也不能窺破他人的心思,除非他能修成佛門的他心通,但是,縱然是他心通,也不能探知到李婉兒的心思,因為她是皇帝,萬法不侵,她的心思豈是區區一個神通可以參透的。
如果讓蘇銘打坐參禪,或是戰鬥廝殺,他倒是頗為熟練,但如果論及兒女情長,他就遠遠不及了。
畢竟,他的心思不在此處,凡間的女子即使青睞於他,他也不會多看一眼,龍豈能與蛇居。所以,僅憑一個大紅臉,就讓蘇銘猜透李婉兒少女懷春的心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李婉兒一直以來並未做出任何出格的動作,她將暗衛交出去,也隻能看做是拉攏而已。
恢複平靜之後,永安公主麵色如常,輕點臻首,“國師說的不錯,朕也是這麼想的。”說完,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以後,國師可以常來宮中走動,朕之前也讀了許多佛經,對經書的理解也是一知半解,國師乃是大德高僧,佛法精湛,日後若有不懂之處,國師可要不吝賜教。”
“陛下所應,貧僧自當全力相助。”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蘇銘自然不會拒絕,他巴不得如此,正愁沒有路子刷皇帝的好感度,真是瞌睡來了就送枕頭啊。
隨後,又飲了一杯清茶,蘇銘起身告辭,李婉兒也並未挽留,目送他離去。
······
在李婉兒登基後的第二天,她就陷入了繁忙的政務之中,新帝繼位後要處理的事很多,自從神武帝深居在養心殿之後,朝政的處理便是越來越慢,直到太子李賢監國,這樣的情況才得到好轉。
而李賢做了六十多年的太子,對大周的情況很熟悉,所以,在他監國的這段時間裡,雖然受限於先帝和齊王,但他依舊做了不少實事。
現在,齊王黨太子黨都煙消雲散,隻有文武兩派,當然,各地戰亂四起,武將們不愁沒有立功的地方,而文臣們也同樣如此,叛亂的地方肯定是要換主政官員的。
大周的內閣有一個明文規定,不曆州縣者不入內閣。
沒有主政一方的工作經驗,是永遠不能走進內閣的,神武帝當初掃清吏治,革除弊病,將文官的製度也改了不少,這一舉措,使得大周官場為之一清,多了很多辦實事的官員。
而科舉中,中了舉人,進士的士子們,在政院中學習兩年之後將會被外放道各地,在州,郡,縣,鎮中任職。
當然,這些士子們去各地任職是有年齡限製的,二十以上,六十以下,超過這個年齡就沒法再通過政院入職的。
而進士之中前三十名可以在京城政院中學習,兩年後可以進入京城六部入職。
通過這一舉措,大周對地方的掌控力度增強了許多,但同時,各地鄉紳的勢力也借此增強了不少。寒門難出貴子,古今中外,莫不如是。
不是說沒有,而是寒門貴子出現的概率比起那些鄉紳書香世家來說,差的太遠了。
在朝廷之中,六部官員是一腳一個坑,想要更進一步太難了,除非立下大功,否則,按部就班,想要上升,窮儘一生都很難進入內閣,即使科舉的前三甲,也必須外放當官,所以,京城每年都有大量的官員請求外放。
永安女帝臨朝之後,首先做的事就是聯係各州郡的主政官員,命令他們配合各地駐兵剿除叛亂。
隨後便是大赦天下,免除一些賦稅,施恩施德。通過這些舉措,朝廷很快就重新獲得了民心,那些叛軍們的勢頭也被遏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