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莫厲海如遭雷擊,身子一僵,連忙站起身跪倒在地,“恭迎師尊。”
一道血光在大殿中浮現,化作一個身著血袍的青年道人,他一現身,整座大殿的空氣瞬間冰冷,彷佛寒冬降臨。
血不染坐到寶座上,微微點頭,“起來吧,普渡慈航的能為不下於為師,他不是你能對付的。”
莫厲海低著頭,沒有起身,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師傅,那徒兒該怎麼辦?難道聖教的大業要就此罷休嗎?”
“區區凡俗王朝而已,未來大劫將至,一切因果都將清算,如果這次普渡慈航能在你的殺局下逃生,此事就到此為止,為師不會出手。”說到這裡,血不染澹澹的看了他一眼,將他的心思一語道破。
“徒兒明白。”莫厲海雖有些失落,但心裡早已有了準備,從地上起身,站到一側。
“這次事畢之後你就回教閉關吧,教內事物交給其他人處置,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如果這次你有普渡慈航一樣的勢力,現在的就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你是我唯一的徒弟,這一點你要明白。”
“你好好反思一下!”話音落下,血不染的身影在寶座上消失,大殿內的溫度也隨之回轉。
“恭送師尊!”莫厲海對著寶座行了一禮,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次的事基本上可以說是畫了一個句號,師尊已經替自己背書,這次失利,教內的長老也不會再說什麼。
隻是,他依舊有些不甘心。
憑什麼!
他憑什麼這麼強!
論及勢力,他是三宗出身,傳承久遠,有無數神功秘法,神丹靈藥,可自己卻輸給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鑽出來和尚。
不僅是他輸了,三宗之中所有年輕一輩的弟子全都輸了,新一代元神修士之中,普渡慈航已經是令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以他現在的實力,即便是脫離了大周朝廷,三宗也必須重視。
想到這裡,莫厲海隻覺有一口鬱氣堵在胸口,久久不能忘懷。
······
三人交戰,神鬼悲嚎,天象異變。
陰陽道人調動了龐大的陰陽本源,天空之上怒雷翻卷,似是被他們的舉動激怒,一連降下了數道天劫之雷。
但是,在場的三人誰都沒把這些劫雷放在眼裡,陰陽道人愈戰愈強,每一次交手後,他所能調動的陰陽之力就會增加許多。
而文殊菩薩每一擊都會消耗海量的信仰之力,雖說蘇銘積攢的信仰之力不少,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揮霍,時間一長,肯定無法繼續維持。
正麵戰場之上,給陰陽道人最大壓力的就是蘇銘自己,他的如來金身每一拳每一掌皆攜帶著佛門的金剛之力,無堅不摧,即使陰陽之力也無法將其磨滅。蘇銘的肉身雖說沒有達到萬劫不滅的層次,但離佛門的金剛不壞也相差不遠。
更何況,他出手之時皆蘊含龍威與金剛之力疊加,陰陽道人每次交手都難受的要吐血,若非他能源源不斷的調動天地的陰陽本源,或許早已經處在下風。
這注定是一場艱難的對局,打肯定是能打的,但對於蘇銘而言,現在的局麵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必須“犧牲”,才會有價值!
心中一念,蘇銘收回了如來金身,文殊菩薩也恢複成劍靈遁入文殊劍中,恢弘之音響徹天下,在九州大地傳蕩“魔教之物,禍亂天下,貧僧豈能容你!”
“禪我如一,六滅輪回,封!”
文殊劍收劍入鞘,蘇銘盤坐在虛空中,雙手結成涅槃法印,與自身交織化作一道封印,朝著陰陽道人襲去。
他要用自己的身體封印陰陽磨盤,這一戰,他暴露了太多東西,回轉大周,局麵也不會好轉,三宗不會放任大周慢慢恢複國力,回到神武一朝的鼎盛狀態。
為了讓逍遙遊上位,為了整個大局,他必須“消失”!
所以,他要“犧牲”自己將陰陽磨盤封印,這樣強大的先天靈寶,恐怕世上也沒有幾件,將其封印,方便逍遙遊日後的布局,也能打破三宗的平衡。
一直以來,三宗互相製衡,誰也奈何不了誰,現在魔教失去了先天靈寶,縱然還有也不會太多,先天靈寶代表的是底蘊,是勢力。
縱然現在三宗會克製,但以後卻也未必,一件攻伐先天靈寶足以抵得上數尊三教掌門級彆的修士,高層戰力均衡打破,未來將會生出無窮變數。
而他自己在封印先天靈寶的同時,也能參悟陰陽本源,甚至將這件先天靈寶煉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什麼!”
見到蘇銘的舉動,陰陽道人第一次變了顏色,以蘇銘自身為引的封印,即使他是先天靈寶也感到了濃濃的危機之感。
好不容易蘇醒過來,他可不想被封印!
“你這個瘋子!”他暗罵一聲,連忙調動陰陽本源,想要逃走,但為時已晚,蘇銘封印已成,他已無處可逃。
倏然間,陰陽道人周身被一個個金色“卍”字佛印籠罩,強大的封印之力直接切斷了他跟天地本源的聯係,禁絕了時空。
金剛之意,方證菩提!
任陰陽道人如何掙紮,也逃不開封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周遭的空間越變越小,而他也維持不住人形,恢複了陰陽磨盤的本體。
最終,他們消失在高空,隱藏在須彌芥子空間之內。
······
大戰戛然而止,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尋常的修士都還沒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魔教之內,血不染麵色陡然一變,喃喃自語他竟然以自身為引將陰陽磨盤封印了?為什麼?
饒是血不染見多識廣,也想不通他為何這樣做。
這對他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