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清清當下就甩臉子,“你怎麼能這樣?安珩,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我和霜霜為了你,得罪了多少人,現在不過是讓你那幾張對你來說輕而易舉的票而已,推三阻四,你什麼意思!”
真是……安珩現在倒有點懷念徐冉和漣若了,這兩個是明明白白對自己有敵意,她們做初一,安珩就能做十五,勝負輸贏各憑本事。可費清清卻不行。費清清對安珩好是真心的沒錯,但這個時候發脾氣也是真心的。
這讓安珩有點無語。還有點糾結。她也不能和一個小孩子似的朋友計較對吧。
而且費清清說的也是實話,她的確為自己擋了不少人的口水,雖然安珩並沒有怎麼在意那些人就是了。
可要安珩為了這個,回過頭去求一個她一點也不想看到的人,安珩做不到。卻隻能好言相勸,“我和東陵也已經沒什麼關係了。現在這麼做是為了呢?有的事情不能強求,我知道你們為我付出很多,但這件事真行不通。”
掉過頭回去求徐雲歌更加不現實。還不如一口氣說死了。
費清清氣得不輕,“你真是——好樣的!”“哼”一聲,費清清轉身就走人。安珩太不夠意思。
安珩無奈歎息,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東陵也餘光看到了安珩,他亦沒有上前,上前,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珩這樣,不像是經曆過什麼的樣子,依然是徐家的養女,吃穿住行,樣樣精致,可他看在眼裡,卻仿佛有什麼不一樣,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還有就是,安然竟然沒有上來給他一個耳光——這樣簡單就把他放了,安珩這樣表麵溫順內心一點也不安分的人,這太不合常理。
但此時漣若出來了,他也沒心情想那麼多。
他需要一個決定。
漣若帶著甜蜜美好的笑容,挽住東陵也的胳膊,沒有楚楚可憐也沒有故作大方,而是發自心底的歡喜,隻有在東陵也麵前,她才能毫無負擔地放鬆,這個世界上,如果連東陵也都背叛她的話,她想,她一定會毀滅世界。
徐家。
徐冉頭頂托盤,身體僵直,小心翼翼地在老夫人嚴厲的目光下練習走路。這些徐冉小時候和安珩一起練習過,隻不過那個時候,她怕吃苦,學了幾天就哭得稀裡嘩啦,撒嬌耍賴再不肯學,老夫人恨鐵不成鋼,自打徐朗答應她不學,便不再管教她。而是一心一意調教安珩。
和徐然不同的是,安珩學的相當的快,看起來很輕鬆,沒過幾天,運用嫻熟。小孩子都是反複無常的,徐冉看得羨慕,又鬨著要學,老夫人卻不會縱著她,任她怎麼鬨,都不答應。
那個才是她和安珩結下梁子的開始。
後來梁子越來越深,她也忘記初衷,隻一味的打擊安珩。
現在安珩被老夫人放棄,這等殊榮又輪到她頭上,她這才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簡直就是一把辛酸淚難說儘。
嗚嗚嗚,她也再也不要嫉妒安珩了。這種榮譽誰愛要誰要,她還是做她的刁蠻無禮大小姐吧。
安珩回來難得看到徐冉對她釋放善意,不知道怎麼回事,打了招呼,就跟沒看到一樣,離開了。氣得徐冉咬牙。
不過徐冉的努力沒有白費,慈善拍賣會那天,她像個真正的世家名媛一樣,懂進退識眼色,舉止優雅妥帖,有種非常清雅的淑女氣質。
這次的慈善會是在大都會槃逸舉行的,老夫人一行四個人,徐雲歌因為要處理事情沒來,蘇星月在徐家就是個名義上的夫人,除了一張婚書,她什麼都沒有,這是上流社會總所周知的事。
而蘇星月當初麻雀變鳳凰,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她超乎常人的美貌。生下的一兒一女都十分好看,就算今天安珩行為舉止不很過關,隻要她長著那張臉,就能秒殺在場的很多女生。
好歹也是蘇星月生的,皮囊總是不錯。
安珩穿著白色小禮服,安靜地站在老夫人身側,想。
她不是這次的主角,她很知道自己該乾什麼,綠葉就要有綠葉的樣子,今天徐冉應該出儘風頭才是,這是徐冉正式進入夫人們的交際圈的第一次亮相,安珩不會沒有眼色地大出風頭。
徐冉一點也不領情,明明說好不帶安珩來的!老爸簡直太偏愛安珩了!徐冉心裡那個氣啊,就連徐朗答應她看上的東西都買下來她也咽不下去這口氣。
晚宴上不外乎是夫人們領著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對對方的孩子各種誇獎,自己的孩子則是又自豪又自謙。
學校裡的熟人看到了許多,洛斐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就連東陵也站在他身邊也隻是平分秋色。而洛斐這個人與東陵也身上那種桀驁不馴的氣質不同,他是學小提琴的,天生有著琴者的優雅。
這一次的慈善拍賣,其中就有一把小提琴,徐冉就打算拍下來送給洛斐。
老夫人與熟人寒暄去了,徐冉跟著賣乖賣俏,很給老夫人長臉,安珩悄悄地落後幾步,與他們分開,自己一個人去展覽區看拍賣品了。
其中就走到那把小提琴前麵。她想起了安然,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徐雲歌說已經把他送到很好的環境,正在學鋼琴,安珩知道徐雲歌言出必行,不怎麼擔心,隻是,到底還是想他了。
這個陪伴自己成長的人,分擔自己的喜怒哀樂,比起徐雲歌,她和安然在一起更舒服,也更自在。這種感覺,除了本身很好之外,還有個原因是,她和安然兩個人,是在同等的位置相處的,也更容易被尊重。
徐雲歌再怎麼對安珩好,也是把安珩當成寵物的那種好,想要同等的地位,那簡直就是不可能。除非安珩的身世曝光。
那是不可能的。徐家怎麼說也對安珩不錯,至少還把她找回了錦衣玉食地供著,除了那件事,他們沒有對安珩做任何過分的事,感情是真的;而且安珩也不想一輩子被綁在徐家,一個私生女,說起來簡直就糟糕透了。
安珩立在小提琴的展台旁邊,目光凝視著那台標著天價的小提琴,腦子裡卻胡思亂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洛斐走到她身邊,問,“你喜歡這個?”
“喜歡。”她其實不太喜歡洛斐這個人,感覺水很深,很容易就被他給匡了,“不過很顯然,有人比我更適合它。”
安珩學過小提琴,但是不太喜歡,就放棄了。
在洛斐開口之前,安珩堵住了他的嘴,“我想去補個妝,這麼久夠該花了。”說完人就離開了。徐冉的眼刀子已經飛了無數次了,她可不敢再和洛斐呆下去。
洛斐不禁好笑,他就這麼的嚇人?好歹他還幫過安珩幾次忙呢。
都是讓東陵也給連累的。
安珩走得太快,進拐角的時候沒注意,撞到一個人。這個人很高,應該和徐雲歌差不多高,麵帶煞氣,一雙眼睛如鷹如狼,直教人看了心裡發寒。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樣子。
沒想到今天這麼背。
本來那人也很生氣,他聽到那個消息,急衝衝地從利維亞大陸趕回來,連剛打下來的地盤都不要了,隻為了見記憶中的那個人一麵,可剛進來,就被個冒冒失失的小女孩撞了。
他沒打算做什麼,但一看到安珩那張臉,腦子裡“嗡”地一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竟然,竟然是真的。這世界上真的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安珩的肩膀,安珩本來要說對不起的,被他捏得一痛,狠狠地皺起了眉頭,“先生?……”你想乾什麼!
那人仿佛很激動的樣子,一次次深呼吸,握著安珩的肩膀不肯放手,生怕一放鬆人就沒了,“……你……叫什麼名字?”
安珩想不清楚這個人從哪裡冒出來的,又對自己這樣一個樣子,但初次見麵的人,這樣無理,安珩即使沒打算惹禍也不想吃了暗虧。
抬起高跟鞋狠狠往下踩,“先放開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