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漣若那顆聰明的腦袋看來,或許在所有人看來,她安珩和徐冉該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當然,這在徐冉的演繹之下,早就深入人心。
可實際上,她安珩真的是對徐冉無感。
“大哥說的很是。我從沒有這樣想過。”安珩又回到了那個知書達理,溫婉可欺的模樣,“徐冉是大哥的妹妹,彆說這件事和她關係不大,就是真是她做的,看在大哥的麵子上,我也不會說什麼。”
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埋怨。很顯然,徐雲歌是那眾多以為安珩和徐冉水火不容的人之一。
就連徐雲歌也完全沒想過,安珩是真這麼想,才這麼說的。
罷了。安珩受的委屈很多,她若是不怨憤也太不正常。也是他無能,徐冉將安珩逼到這個地步,他卻不能為她坐點什麼。
話說得再好聽,也沒有半點實際效應,唯有行動,才能安人心。徐雲歌相信,隻要將來他能好好地,不讓安珩再受一點委屈,也就是最好的保護了。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我給你點了點禮物,過幾天等我出院了,我們就去看看。”
安珩詫異地看著他,這樣的困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想著給她帶禮物?這究竟是太在意她,還是不將自己的命不當一回事?
一時間呆滯,連徐雲歌將她又緊了緊摟在懷裡也忘記了反抗。
“怎麼?這麼驚訝?”
安珩白他一樣,這不是廢話麼?徐雲歌這一身的傷,絲毫不做假。那一眼少女的嗔視,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不滿的表達,看在徐雲歌眼裡,卻直接撓到他心裡,癢癢的,卻很舒服。
徐雲歌挺享受這樣的感覺,“不過是些小玩意兒,不礙事,也占不了地方。不然,我也沒辦法帶回來。”他一眼就看中了那個小飾品,然後就一直帶在身上,逃亡的那幾天,也不曾落下。
也並不是很刻意,畢竟徐雲歌不是輕重緩急不分的人,但就是下意識地,覺得安珩如果帶上很好看。
就像她脖子上的這一根。
徐雲歌用另一隻手將鏈子拉出來,手指摩擦著吊墜,心裡說不出的舒坦,“你一直隨身帶著?”他一直知道安珩帶著,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了。
安珩脖子上嬌嫩的肌膚,被他略顯粗糙手指擦過,仿佛帶了電一樣,一種酥麻的感覺從皮膚表層直達心底,電得她差點就軟在他懷裡。
借著撥弄吊墜的動作,避開徐雲歌的接觸,“因為很好看,就一直帶著,後來就成了習慣。”
從徐雲歌的角度,安珩的臉微微垂下,皮膚姣好,側臉的輪廓如水般柔軟,嬌俏挺直的鼻梁,卻仿佛安珩那看似軟軟的性子實際卻倔強得很。顫動的睫毛在眼窩下留下淡淡的陰影,一直能顫到人心裡去……
安珩那樣子實在太勾引人,徐雲歌自然而然地攬著她的腦袋,湊到唇邊落下一吻,“那以後也習慣這樣。”
從額頭往下,柔軟的唇在眼睛、鼻子落下痕跡,最後,在安珩花瓣似的嘴唇上輾轉糾纏。病房裡的溫度漸漸攀升。徐雲歌覺得自己被安珩蠱惑了,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仿佛散發著淡淡的想起,讓他心馳神往,恨不能一口一口吃進去。
安珩僵直著身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貿然推開,胸口上的傷不知道不會回崩裂,然而放任下去……他們是親兄妹啊!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
病房的門被毫不客氣的推開,洛邑雙手環抱一臉冷峻地出現在兩個人麵前。
安珩的臉“噌”地紅了,趁著徐雲歌也挺住的當口,趕緊起身,躲到洗手間去。
懷裡忽然一空,安珩溫暖柔軟的身體裡去,連心裡有什麼地方都跟著一起空蕩蕩的。不滿地瞪著洛邑,“你來乾什麼?”好不容易和安珩有這樣的氛圍,徐雲歌果斷遷怒了,“不知道敲門啊?”
洛邑笑,眼裡沒有一絲波動,說出來的話卻好像無所謂地調笑,“我敲了門,隻可惜某人已經沉浸在溫柔鄉,什麼都聽不到了。”
“……”徐雲歌難得尷尬了一次,主動轉移話題,“來做什麼?你洛邑洛大少爺從來無事不登三寶殿,又要我給你解決什麼麻煩?”
“我哪敢勞您大駕,你不給我背後一刀,我就謝天謝地了!”
“什麼意思?說話陰陽怪氣,洛邑你吃錯藥了!”
洛邑拎過椅子坐下,待著一個蘋果就開始削皮,一圈一圈的果肉往下倒,就好像他在割某個人的肉一樣,“你他媽才吃錯藥了!沒事和洛斐定什麼婚?你徐雲歌也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
“什麼時候的事?”洛斐和徐冉?“洛斐能看得上徐冉?洛邑,你是無聊到連虱子也沒得抓了是吧?”
洛邑笑,“豈敢。我為洛家鞠躬儘瘁就差死而後已,忙得個牲口一樣,哪有什麼時間偷懶!”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說話!”洛邑什麼都好,就是遇到不高興的時候,非要讓所有人都不高興了,他才滿意。
洛邑把好好的一個蘋果,削得隻剩下裡麵的核,他才稍稍順氣了一點,慢悠悠地回道,“還能怎麼回事?你家老夫人忽然上門,說什麼洛斐少年英才,你家徐冉又是名門淑女,兩個人郎才女貌,剛好湊一對,這事就這麼定了!”
“你怎麼說的?”
洛邑笑得滿臉都是嘲諷,“我還能怎麼說?我可是個好哥哥,不管什麼都要留個弟弟的,當然舉雙手雙腳還有腦袋一顆讚成,”說完毫無邏輯忽然道,“你家那個丫頭,是不是被馬桶衝走了,這都進去多久了?”
回答他的是徐雲歌扔來的橘子暗器。
“該!就該憋死你!”徐雲歌原本還對他蠻同情的,現在就隻剩下不滿,“誰讓你道貌岸然要當個好哥哥的?這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你就這命,認了吧,反正你喜歡的人都化成土了,你還要這麼富貴浮雲做什麼?早早地跟他去了,不然出家為他守一輩子,說不定下輩子你們還能有緣再續!”
徐雲歌嘴巴毒得要命,每一句話都往人心窩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