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毫無自保之力,被江雲揚扔飛,眼看要砸到牆上,一隻強有力的臂膀將她接住,不等她站穩,對方就收回了手。
花容趔趄了下穩住身形,低低道“多謝大少爺。”
江雲飛沒應聲,和方才一樣撐著傘,眉眼籠在傘下,隻留給花容一個高大疏離的背影。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到花容身上,悄無聲息的融化,帶著寒意侵入皮膚。
花容默默往旁邊站了些。
那日她說要重新做一件外衫還給江雲飛,如今看來應該是不必了。
江雲騅確實不是江雲揚的對手,背上被江雲揚踢了一腳雪。
踢完,江雲揚又哥倆好的摟住江雲騅的肩膀幫他撣了撣衣服“三弟,彆灰心,能跟我過這麼幾招,證明你還不是紈絝子弟,二哥不會笑話你的。”
江雲騅涼涼的剜了江雲揚一眼,一記肘擊把人逼退,江雲揚卻不在意,又黏上去,一口一個好弟弟的叫著,哄小孩兒似的。
目送馬車離開後,花容又去看了三娘。
這次王青雲不在,三娘跟花容說了很多。
“你彆怪你王叔,他是個好人,都是那些嚼舌根的人把他逼成這樣的,他能把我和你從那種地方贖出來,咱們就得一輩子念他的好。”
王青雲當初是真的很喜歡三娘,但世俗的偏見太難改變了,所有人都在笑話他為妓子贖身,他對三娘喜歡也在日複一日的流言中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花容見三娘身上又添了新傷,忍不住說“三娘,我把錢還他,你彆跟他在一起了好不好?”
“傻丫頭,你哪來的錢啊?”
花容想說自己現在已經是三少爺的人了,得了很多賞錢,卻又聽到三娘說,“我欠他的不止錢,還有這麼多年的情誼,你記得嗎,那個時候他為了見我,大雪天拿著糖葫蘆在樓下一站就是一宿,也不怕把自己凍壞了。”
三娘說著笑起來,已經蒼老的容顏還是透出少女的羞澀。
花容哽得說不出話來。
當初揚言要為三娘贖身的人其實不少,三娘選了王青雲,也是因為喜歡。
三娘念著舊情不肯離開王青雲,卻一個勁兒的勸花容“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彆來看我了,找個脾氣好對你好的人,好好過日子,知道嗎?”
三娘眼裡含著期盼,想讓花容替她清清白白的活下去,可她不知道花容已經失了身,沒了清白。
花容有些絕望,卻還是答應三娘“好。”
王青雲一直沒有回家,花容吃了三娘煮的餃子才回府。
每年的除夕宮宴都結束的很晚。
快到子時的時候雪才停下,花容讓小廝把路麵的積雪清理乾淨,又吩咐人備好薑茶、醒酒湯和熱水。
一切準備妥當,花容發了賞銀給他們,讓他們去吃酒休息,自己則捧著暖爐提著燈籠在院外候著。
寒風凜冽,她多穿了一件襖子,站在外麵還是冷。
等了小半個時辰,江雲飛才背著江雲騅回來。
被江雲騅吐了一身,江雲飛的麵色頗為難看,花容雖然害怕還是小聲問“屋裡備了熱水,大少爺要不要清理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