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吃了一個板栗,栗子炒得很好,香甜軟糯,熱乎乎的讓人很有幸福感。
花容忍不住彎眸,見江雲飛看著自己,壯著膽子拿出一個板栗遞給他“很甜,大少爺也嘗嘗吧。”
栗子炒得油亮,捏在花容指尖,襯得她手指纖細軟白,水嫩嫩的。
江雲飛本不喜甜食,卻沒拒絕,接了那顆板栗。
外麵風雨聲很大,屋裡點著燈火,卻是一派靜謐,花容貪戀這樣的安定溫暖,忍不住問江雲飛“大少爺,這幾天一直在下雨,火藥還能運過來嗎?”
這些都是機密,按理是不應該向外人透露的。
江雲飛抬眸看向花容,花容心頭一緊,連忙解釋“奴婢是怕萬一突然決堤,城中百姓會遭殃,奴婢的水性雖然還不錯,卻也不能保證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逃生。”
城中人心惶惶,花容會有擔心也很正常。
江雲飛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說“火藥能運來,這裡也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江雲飛很強大,平日嚴肅的讓人害怕,這會兒說出來的話卻很有安撫人心的力量。
花容點點頭,又遞給他一顆板栗“大少爺這些年有害怕過什麼嗎?”
“為什麼這樣問?”
江雲飛沒有覺得花容越矩,很有耐心。
花容看著他的眼睛說“奴婢賣身進府後,整整八年都沒有踏出過府門一步,第一次獨自出府的時候,奴婢就很害怕,後來和三少爺一起來郴州,奴婢也覺得害怕,害怕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人,大少爺到遠峰郡赴任的時候,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這段時日不管江雲騅對她好不好,至少還有熟悉的人陪著她,這次她卻是要自己一個人走了。
花容已經做好假死離開的準備,可想到未知的一切,她還是會覺得不安。
江雲飛感受到了花容的迷茫,他想了想說“害怕是人的本能,我當然也會害怕,但每一次的害怕在之後都會成為內在的閱曆沉澱下來,變成處變不驚的鎮定,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疑問了。”
這話像是長輩對晚輩說的,花容脫口而出“奴婢覺得大少爺不老了。”
“我剛剛的話有說我覺得自己老的意思嗎?”
“……”
花容連連搖頭,羞窘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剛想找借口離開,外麵突然來人,急匆匆的說“江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遇刺了!”
江雲飛神情一凜,抓起佩劍就走。
出了門他又回頭對花容說“關好門窗,哪兒也彆去!”說完大步離開。
外麵風雨更盛,花容一顆心不住發沉。
蕭茗悠果然坐不住,要逼江雲騅繼續那個計劃。
花容回到房間,把那包板栗全部吃掉,又等了大半夜,江雲飛都沒回來,天快亮的時候,花容終於撐不住睡著,然而沒睡多久,房門就被推開,江雲騅濕著身,狼狽的走進屋來。
花容忙拿著帕子上前幫他擦臉,江雲騅抓著花容的手,艱難的說“行刺儲君是重罪,她活不了了。”
江雲騅的眼眶紅得厲害,手也控製不住有些發抖。
花容看著他的眼睛,溫和的說“少爺,隻要王妃還沒有被處死,那就還有轉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