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穆大人四十壽辰收的禮呢?”
“那些有專門的冊子記錄,況且那時我才剛進府,誰都不認識,都是李管事在記,我隻是在旁邊幫忙唱了下禮。”
聽到這裡,江雲騅終於放下賬簿簽字。
按手印兒的時候他咳了咳,突然說“穆大人的生辰又要到了,陪我去挑一下禮物,彆人送過的我就不送了。”
他哪裡是要挑禮物,分明是想讓花容把彆人之前送過的禮都背出來。
江雲騅拿了月錢,又讓隨風進來簽字畫押。
隨風脾氣暴躁的很,尤其是按手印的時候恨不得用眼刀子剮了花容。
倒也不怪他。
委實是這場景跟官府讓罪犯畫押認罪太像了。
馬車裡,江雲騅若有所思的撚著指尖。
紅豔豔的印泥暈開,指腹都被染紅。
隨風低聲問“少爺,萬一她真的是他們的人,你這樣試探會不會打草驚蛇?”
“我有分寸。”
隨風不再說話。
第二天,等江雲騅授完課,花容便陪他去城裡挑禮物。
花容沒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她努力回想了一晚上,也隻記起七八個人送的禮物。
然而江雲騅並不急於知道答案,而是先帶著花容在城裡先溜達了一圈,然後去酒樓吃飯。
剛下馬車,一道欣喜的聲音傳來“大山兄弟,真巧啊,我正想去找你呢。”
話音落下,徐明已衝過來搭住花容的肩膀“我手裡又有一個院子,采光和位置都很好,就在城東,包你看了滿意!”
漓州外來商客少,買賣房屋挺難的,像花容這樣誠心買房的,徐明自然不想錯過。
“我今天有事,不方便看房。”
花容試圖把徐明搭在自己肩膀的胳膊放下來,倒不是怕被江雲騅看見,而是她自己不喜歡和男子有肢體接觸。
徐明完全把花容當男的,怕買主被人撬跑,把花容攬得更緊,殷勤的說“我知道今日是大山兄弟的生辰,不如我做東,請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吃飯,如何?”
徐明說著回頭,就見兩尊冷麵煞神站在馬車旁,看死物一般看著自己。
徐明打了個哆嗦,看看江雲騅又看看花容,驚疑不定的問“大山兄弟,你們認識啊?”
“認識,這是府裡新來的教書先生。”
花容說著終於推開徐明。
徐明被江雲騅和隨風看得後背發涼,乾笑了幾聲準備離開,江雲騅開口“不是要請吃飯嗎?”
徐明準備離開的步子一轉,跟著進到酒樓。
見江雲騅直接要了個上等雅間,徐明頓覺肉痛,為了挽回損失,他湊到花容身邊拚命遊說“大山兄弟,那處院子真的特彆好,你不是想在院子裡種花嗎,那院子裡有個現成的花架,你去看了一定會很喜歡的,還有……”
徐明話沒說完,被隨風黑著臉抓住肩膀拎到一邊。
徐明不明所以“我跟大山兄弟說話呢,怎麼了?”
“說話就說話,湊那麼近做什麼,你莫不是有龍陽之好?”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可以是有未婚妻的!”徐明大聲否認,看了花容一眼又說,“再說龍陽之好也是有眼睛的,大山兄弟長成這樣……”
說著話,一行人已經來到雅間,一直沉默的江雲騅突然問“你覺得她長成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