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江雲飛在宮裡白等了一天,成了笑話,這幾日請他吃飯的人不少,有貶低嘲諷的,也有同情可憐的,李侍郎的雪中送炭就顯得十分可貴了。
李侍郎也是蘆山學院舉薦的學生,對周錦朝有同鄉之誼。
江雲揚沒有在意李侍郎,直勾勾的盯著江雲飛“你從八歲起就喚了癡病,患病之前不過是剛認得幾個字的小孩兒,怎麼病一好,就能文善武了?”
江雲揚的警惕心向來很強,當年花容的身世曝光,江雲揚也一直懷疑她是齊王留下來的最後一步棋。
江雲飛沒辦法解釋這件事,他坦蕩蕩的迎著江雲揚的目光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清醒後,這些東西就很自然的出現在我腦子裡了,許是老天憐憫,補償給我的吧。”
“天底下的可憐人多了去了,老天爺怎麼偏偏隻可憐你一個?”
江雲揚並不相信這句話,說完示意江雲飛繼續喝酒。
江雲飛隨時都有可能得陛下召見,江雲揚不能對他動刑,隻能灌酒讓他說實話。
江雲飛又喝了三杯酒。
江雲揚問起夷州的事,還有他和衛嫣相識的細節。
燒刀子的酒勁兒很快上來,江雲飛感覺自己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沉,江雲揚的聲音不再清晰,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他不清楚自己說了些什麼,堅持了會兒,整個人從條凳上滑了下去。
江雲揚靜靜的看著,一動不動。
他從江雲騅那裡得到了周錦朝的全部情況,周錦朝能躲過江雲騅的調查,說明身份大概率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周錦朝的學識才能來的實在太蹊蹺了。
江雲揚隻是想試一試,可交手的時候,他發現周錦朝的某些招式和自家大哥很像。
忠勇伯在軍中練兵,招式都會傾囊相授,江雲飛帶兵打仗那麼多年,有人學會他的招式也不足為奇,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那是隻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的。
江雲揚比江雲飛晚兩年進入軍中,他幾乎是江雲飛一手帶出來的,他們經常切磋,江雲飛雖然不會讓著他,出招的時候也會留意避免傷他,剛剛周錦朝在肘擊之後,就一直是防禦退讓的姿態,那姿勢和江雲飛如初一轍。
大哥帶兵的時候可不會教彆人如何保護對手。
可是大哥已經死了,屍身還是江尋和阿騅親自去夷州查驗過的,周錦朝又是如何得知的?
江雲揚想不明白,良久之後沉沉命令“送他回去!”
他被陛下召回京裡,有的是時間查清楚真相。
第二日一早,江雲揚就進宮麵聖。
他剛到越西就被召回,新帝的意思是借機鍛煉一下年輕的武將,實則話裡話外都想讓江雲揚交出一部分兵權,好掣肘忠勇伯府。
新帝繼位不過三年,雖然勉強立起了帝王之威,但在江雲揚麵前還是有些稚嫩。
江雲揚沒像朝堂上那些老匹夫一樣慣著新帝,直接把他痛罵了一頓。
臭小子皇位還沒坐熱就想卸磨殺驢,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江雲揚聲音大,禦書房外的宮人嚇得跪了一地,新帝的臉也是五顏六色,異常精彩。
然而江雲揚剛罵完,太學院就派人來報。
蘆山學院今年舉薦的學生周錦朝被人下毒突然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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