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老潘，瀟灑哦。”老楊還沒走攏，先招呼蘇易和老潘，對蘇易沒再像以前那樣叫“老蘇”而是改成了“蘇總”。還沒等蘇易和老潘想好該怎麼招呼老楊，老楊又對著店裡喊了一聲“拿一副碗筷出來。”
老潘看了蘇易一眼，蘇易搖搖頭，埋頭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服務員拿了碗筷出來，看著老潘，老潘點點頭，服務員把餐具擺在了小桌上，老楊自己扯了一個靠在牆上的折疊椅打開坐下“蘇總，有點事想跟你說一下。”
蘇易看著老楊沒說話，等老楊的下文。
“是這樣的。我在規劃局時候的一個小兄弟，現在當副局長了。前幾天找到我，說有個項目問我有沒有興趣。我想，正好蘇總你是做大項目的，就想拉到蘇總你一起做。”老楊說話的時候，老潘已經給老楊倒上了酒。
“楊總，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現在恐怕沒能力做項目。”蘇易依然不鹹不淡地說。在這幾年，不是沒有人找蘇易做項目，最明顯的就是樊林，但不外乎都是想挖掘蘇易官場人脈的潛在價值，畢竟，在這些人眼中，一個處級領導都是可望不可及的。
“蘇總就不要謙虛了。我這個兄弟說了，這個項目是領導安排給你的，知道蘇總現在有點不順，用這個項目渡一下蘇總。”老楊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把一個子虛烏有的項目怎麼說得符合官場和商場邏輯。
“對了，楊總以前在哪個規劃局？”蘇易雖然聽說過老楊以前是在崍山規劃局，但不記得是老楊自己說的還是其他人說的。
“崍山規劃局，後來出來了。”老楊雖然知道蘇易如果打個電話自己包裝這麼多年的局長麵具就得戳穿，但依然沒有半點不安，大不了，就說是本來要提副局長，後來自己出來了。準備提副局長就無案可查，蘇易總不能挨著去問以前規劃局的那些人。
“崍山？是哪個領導說要給我安排一個項目？”蘇易端著酒杯和老楊碰了一下，看著老楊刨根問底。
“這個蘇總，你知道，我不方便說。反正是個領導，而且是大領導。”老楊開始有點招架不住了。
“李雲岫李書記？”蘇易繼續問。連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老潘都覺得蘇易今天有點咄咄逼人。這種酒場合，大家打個哈哈也就過了，咋還就當真了？
“是不是李書記打招呼我不知道，但規劃局的局領導給我說的，就是我以前那個兄弟。”老楊避開蘇易的眼光，聲音也小了。不像剛才讓“拿一副碗筷！”那麼中氣十足。
“來，喝酒喝酒，不要光說話。”老潘終於開口。
“來，蘇總，我敬你一杯。”老楊借坡下驢，端起酒杯伸到蘇易麵前。
“楊總，麻煩你跟你兄弟說一下，謝謝他的好意，雲岫那裡我再跟他說一聲。真的謝謝了！”蘇易和老楊碰了杯，又伸過手和老潘碰了一下。
“不是蘇總，我覺得這個事可以商量一下。項目拿下來，不用你操心，不管是資金還是具體做，你隻要一起吃個飯，就像我們今天這樣。坐等收錢就要得。說白了，你就是出來站個台，其他的事，我們來做。”
“楊總，這台我還真站不了。”蘇易說話不再留餘地。
“如果蘇總不不想跑也行。你跟李書記打個電話，就說我是你的兄弟，下麵的事，我來跑。”老楊卻不到黃河心不死。
“你以為李書記是我的秘書啊？”蘇易正想這麼懟回去，卻看見孫赫的奔馳停到了路邊。這句話就咽了回去，想看看老楊和孫赫到底葫蘆裡裝的什麼藥。
“楊局，喝酒啊。”孫赫關上車門走了過來。
“孫總，來一起喝點。”孫赫一來，老楊心想正好差個配角，不然這戲就唱不下去了。
“孫總，資金準備得咋樣了？”還沒等孫赫坐下，老楊就問。
“資金？”孫赫一時沒回過神來，啥時候說過準備資金了？
“就是崍山那個項目，我那個兄弟給的。不是你說前期一千萬的資金你那裡準備的嗎？”老楊邊說邊眨著眼睛。
蘇易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但還不清楚老楊是真有項目了拉自己站台還是想通過自己打通崍山的關係去說什麼項目。
“哦，你說那個啊，小case。”孫赫大大咧咧地坐下。
“剛才我跟蘇總說了，這事還需要蘇總來添一把火。我們一起請我那個兄弟聚一下，雖然是領導交辦的事，大家還是把關係理一下。這也是領導的意思。”老楊好像忘了剛才剛才蘇易的態度。
“我跟老蘇說請他吃飯，他連領導的麵子都沒給。”孫赫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順著老楊的話說。
“潘總，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喝。”蘇易不想跟這兩人在這裡浪費時間，說完起身。
老楊和孫赫雖然臉皮夠厚，也被蘇易弄得有點不自在，也不跟蘇易打招呼，自己端起酒杯喝酒。
老潘站起來送蘇易，見蘇易和老潘走遠了，孫赫說“連他老漢兒都過氣了拽個錘子！連個車都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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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看了看走向公交車站的蘇易和老潘，搖搖頭說“如果不是李書記，現在哪個還張識一個超垮絲的老賴。”
“老潘跟他裹那麼緊，還不是看到他以前是市長公子，現在搞個啥子不服來戰，戰個錘子，說得鬨熱，吃得淡泊。”
“就是，我看就是跑老潘這來混吃混喝。以前要租我的房子，一口一個孫先生，就跟龜兒子一樣。”
“不求喊他。你跟你兄弟說，就說老蘇現在是老賴，連車都莫得，不敢來。這事我們自己弄，好歹，我這輛奔馳台麵總打得起來。”
“你說得有道理，。既然他不識抬舉，那就直接踩死。我跟我兄弟說，就說老蘇現在徹底垮絲了，這個項目，我們自己來做。對了，你那裡整點錢，勾兌一下關係。這個項目拿下來，孫總，你也弄一輛路虎來開。”
“楊總，你這麼說就不耿直了。關係是你的關係，我負責給你打台麵，勾兌的事，還是你自己來。”孫赫自己端著杯子喝，也不叫老楊碰杯。
“這個樣子，大家都耿直一點，勾兌費用一人一半，賺的錢也平分。”老楊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伸向孫赫。
孫赫跟老楊碰了一下，想了想說“人家是領導，要勾兌就不能太寒酸，兩萬塊錢總是要花的。我們一人一萬。”老楊心想，就算吃一頓海鮮也就幾千塊錢，翻個倍跟孫赫說，自己不用出錢，還能自己落下一點。
“我手上的錢在股市上，楊總你先墊一下，掙到錢在我的那份裡扣出來。”孫赫心想，錢要落袋為安，掙到錢了，這費用你隻管扣，還沒看到錢就先拿一萬出來，以為我是瓜的啊？何況，現在孫赫手裡也是真沒有一萬塊錢。
“打平夥的事，哪有墊到的說法。這個事，孫總你考慮一下，如果不行，我另外找人。”老楊心想，你老孫想空手套白狼，哪有那麼好的事？
蘇易和老潘在公交車站，老潘對蘇易說“這個老楊，一天到晚就串過去串過來的，還想還蘇哥站台。”
“站台？”蘇易突然靈光一閃，對老潘說“潘總，剛才老楊他們說站台，倒是提醒了我。主持人海選，如果有人站台，會不會好一點？”
“站台？哪個來站台？”現在站台是一種流行的套路，站台的人一定要有一定的影響力，或者是領導，或者是名人。可現在，蘇易倒是在網絡上有點名氣，可這名氣，多少有點不太光彩。不管蘇易因為打催收在網絡上聚了點人氣，還是在崍山搞360°風生水起，總歸還是貼著一張老賴的標簽。莫非，蘇易是想利用官場的人脈，請一個領導來站台？
“我再想想，或許，我忽略了什麼。”蘇易在腦子裡過濾著一些人和事。
蘇易上了公交車，老潘看著遠去的公交車，不知道蘇易又會有什麼大招，但他感覺，海選的事，蘇易應該已經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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