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新官上任還三把火,日後太子繼位要樹威豈不是第一個拿他開刀?
江雲飛早已猜到京兆尹的意圖,冷淡的說“出了府衙,不談公務,而且大人比晚輩年長,經驗又豐富,晚輩沒有資格對大人指手畫腳。”
之前京兆尹拖拖拉拉不肯查出驚馬的真相,江雲飛來催的時候,京兆尹就是用這些話來搪塞江雲飛的。
現在,江雲飛又原封不動的把話還給了他。
京兆尹感覺自己的老臉有點疼,很是誠懇的道歉“雲飛賢侄,之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仗著年長一些就對你擺架子,你彆生我的氣。”
“我沒生氣,”江雲飛一臉坦蕩,“我這三年都在邊關戍守,對京裡的情況並不了解,大人根據自己查到的證據處置便是。”
京兆尹既然身在其位,就得擔起相應的責任。
京兆尹又勸了江雲飛好半天,但江雲飛就是油鹽不進,京兆尹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沒了吃飯的心思,麵色凝重的帶人離去。
屋裡安靜下來。
等江雲飛放下筷子,花容也跟著停下來。
她一直在埋頭吃飯,吃了一碗米飯和一大盤醬肘子,有點撐。
江雲飛掃了她一眼,問“飽了?”
“嗯。”
京兆尹雖然沒有從江雲飛這兒得到什麼幫助,還是結了賬的,馬車也留在酒樓外麵。
江雲飛先一步上馬車,因白日那句安慰,花容不太敢和他單獨相處,正想找借口自己回去,江雲飛的生意能從馬車裡傳來“上車。”
聲音平靜,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花容遲疑片刻,還是拎著裙擺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向前行駛,過了會兒,江雲飛問“你現在對阿騅是什麼心思?”
今晚沒風,車簾放下後,光亮被阻絕,車裡一片暗沉,看不清江雲飛的臉,隻聽到他的語氣很坦蕩。
花容不敢妄自揣測江雲飛的想法,隻當他是個關愛弟弟的兄長,如實回答“大少爺放心,奴婢不會留在三少爺身邊。”
“拋開外界的乾擾和身份地位的懸殊,隻考慮你自己的感受呢?”
這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根本拋不開,但江雲飛這樣說了,花容還是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才說“三年前奴婢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那個時候奴婢就已經做好選擇了,就算奴婢和三少爺的地位是平等的,奴婢也不會選擇留在三少爺身邊。”
“你不喜歡阿騅了嗎?”
這話說的好像花容之前很喜歡江雲騅一樣。
車裡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花容說“三少爺曾帶奴婢去莊子上住過一些時日,在莊子上,三少爺對奴婢很好,不僅親自爬樹摘果子,還下河抓魚,甚至親手做了一支木簪送給奴婢,奴婢很愛惜那支木簪,可是後來奴婢被人綁走,差點被淩辱,那支木簪就丟了。”
收到那支木簪的時候,她曾以為自己得到了這世上最無價的珍寶,後來才知,那不過是裹著糖漿的砒霜。
她這顆心,早就被毒死了。
哪裡還有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