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臨淵!
清淨山腰,清淨觀。
一道士在殿前踱步,麵容悲戚,又帶著焦急。
約麼十七八歲的文靜姑娘站在不遠,也是麵容憔悴,看上去很疲憊。
“師父,也不必太擔心難過,三師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而且,有二師姑在您還不放心嗎?”文靜姑娘輕聲安慰著,卻好像忘了自己也一臉愁容。
“你師伯祖戰死,師伯又受了這樣嚴重的傷,這一脈傳承,怕是斷了!”道士焦急又悲傷,他親手將師伯林當齊的肉身焚化,又親手將他的靈牌放入左殿。
這些本該是他的徒兒操辦,可現在連他的徒兒也重傷難起,悲上加悲!
“三師伯本領通天,這點傷痛,想來不會對他有什麼阻礙。”文靜姑娘目光堅定,道。
“這是你師姑說的?”道士問。
“嗯!”姑娘堅定點頭。
殿上道士聞言輕歎一聲,向著那姑娘輕輕招手。
後者見狀,上前兩步。
“清靜啊,你三師伯祖本領通天,隻是這性子實在是太淡,修過清靜經之後,更是看什麼都一個眼神,平平淡淡,不見悲喜。可唯獨見了你三師伯,那是滿眼的喜愛,你三師伯也不給他老人家丟臉,一步一步,進步神速,可這性子,卻也與你三師伯祖越來越像!”
“他們心中有的是什麼?大義、正道,對於他們來說,生命都不重要,但大義和正道,決不能丟棄。”
“當然,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去標榜他們什麼,女兒家,舍命向來不值,隻是說,按照我對你三師伯的了解,他應該是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此刻,作為清淨觀觀主的道士林臨石落下兩顆淚來,一顆悲離殤,一顆哭精壯。
“師父!”姑娘終於忍不住紅眼,撲倒在師父的懷中。
“你且去看看吧,待你二師姑說可以進去,就來叫我。”清淨觀主林臨石拍著自己最寵愛,也是整個清淨觀最有天資的女徒弟的肩膀,說道。
“好!”林清靜抹了抹眼淚,不經意間卻是梨花海棠般嬌豔,梨花帶雨,不外如是。
“對了,清靜,這次開門收徒,許多事情就由你來操辦吧,記得替你師伯尋一個好的苗子。”
“可”
“這次會收的。”
“嗯!”清靜重重點頭離去。
道士似是全身脫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遮臉歎息,手下是水流如注。
山間。
一身乞丐著裝的老頭帶著個少年人翻山越嶺,雖說口頭上說前山後山的,但實際上中間還是隔了不短的距離,尤其山路陡峭,實在難走。
“我說,你不是老神仙嗎?就不能帶著我飛過去?”張天生有點難受,他已經好幾次差點失足,腳下一禿嚕,就眼見著幾塊碎石掉落到山間去,連個聲響都聽不見,怪嚇人。
“走走路,活活血。”清淨觀老祖宗林光衍笑說。
“那我要是掉下去,你可記得救我。”張天生說。
“好說。”林光衍瀟灑答應。
清淨山前山,又分前後,前是門臉,恢弘大氣、流光溢彩,後才是真正的清淨觀,樸樸素素、平淡是真。
有十來個少年青年聚在一起,在練習劍法,不過看上去都有心無意,因為聽聞昨夜山下發生恐怖大事,差點就是滅世的危機!連師祖林當齊都戰死了,而且師叔林臨山也身受重傷,聽聞是情況不妙。
但他們不過是外門弟子,並沒有機會參與到親傳弟子才能接觸到的消息麵中,不過心中也仍是擔心不已。
清淨觀三長老林臨山,十年前一劍挑穿血月山門,名動天下,那時起,天下誰人不識林臨山,又有哪個青蔥少年不心生向往?
不誇張地說,清淨觀能在十年時間裡穩步攀升,一舉奪得天下道門之魁首,林臨山功不可沒!
雖說他並沒有收過任何一個親傳弟子,但幾乎有五成以上的少年是為了一睹林臨山真人之風采,才拜入清淨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