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對方也拿他沒有辦法。
幾息間幾百劍相撞,誰也沒能拿對方怎樣。
“身為魔,你不好好在天淵待著,跑到人間來做什麼!”
“我不是魔。”
“你滿身魔氣,渾身染血,還說不是魔!”
“說了不是,就不是!”
“哼,反正也要殺你,這下又有了完美的理由,待我將你打出原形,看你如何遁形!”
黑紅的少年不再說話,沉默地揮舞著手中冰寒的劍。
大樹片片傾倒,風雲竟也隨之變幻。
一片烏雲集來。
這裡下雪,彆處下雨。
在雪中,那劍更加鋒利,所指之處皆是狂風暴雪。
張玄作為人間聖人,當然也不是草包,經過先前打鬥熱身,速度變得更快,進攻更刁鑽。
清靜奔走著,向著冰寒傳來的方向。
那裡不止有冰寒,還有黑暗與血腥。
她猜到什麼,但她不願相信。
“天生,堅持住,我這就來幫你!”
“那裡怎麼會有魔的氣息?有魔出世了嗎?”
“你一定要安全,要活著!”
她越是奔走,越是焦急,急到
落淚。
空氣的冰寒早已打透她的身體,凍透她的骨,她的關節已經僵硬,血流都已停滯。
她知道自己應該提起大部分的真氣來護體,那樣起碼不會被凍傷。
但她放棄了,她趕時間,她要將全部的真氣用在趕路上。
可這不是普通的冰寒啊,這冰寒中,片片雪花都是殺意!
還有很遠!可她已經筋疲力儘,快要倒下!
天生
清靜強撐著,從一開始的狂奔到後來的疾走又到後來的踉蹌。
她已經可以聽見金屬的撞擊聲。
已經可以看見黑紅色氣息的源頭。
她想靠近,卻眼睛一模糊,倒在積雪中。
這裡,已是禁地!
除非入聖,否則,誰來誰倒。
“喲,是誰倒在了遠處?”聲音似從四麵八方傳來,帶著戲謔。
張天生知道,他看得見,但他沒辦法。
“你若是舉手投降,我願意大發慈悲,讓你們見最後一麵。”
“去你媽·的。”
“你想凍死她麼?”
少年不說話,仍揮著劍。
“這樣下去,再有一會,她必死!”
少年咬牙。
“看著她死吧,總比她看著作為魔的你死去強!”
“閉嘴!”張天生忍無可忍,雙手狂亂揮劍,帶起大片的風雪。
一道傷口出現在他的脖頸,血流如注。
再深一寸,他的喉嚨就要被割斷。
“你看看,這樣多好,讓我殺死你,這樣那倒在雪地裡的人兒還能活。”張玄現出身形來。
卻是在清靜的身邊。
“滾!”張天生幾乎是瞬息而至。
血在空中連起一條線。
劍在空中帶起一片雪。
張玄直挺挺地站著不動,任由那一大片的殺意砍向他的頭顱。
雪終是停在了半空。
“這才對嘛!”張玄很滿意,笑了起來。
這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笑。
“真是不知道你作為魔,為什麼心中還會有對人的感情。”
“把劍收起來。”張天生的聲音如金石摩擦,沙啞、難聽、恐怖。
“我覺得是你該先把劍放下。”
張玄顯得很輕鬆,上下晃了晃點在清靜脖頸的劍。
“把劍收起來!”
“把劍放下!”
二人對視,各自一步不退。
“這風雪傷不了你我,卻真的可以將她生生凍死。”張玄不緊不慢地說,“不然我們來比比,就這樣靠著,看誰先遭不住?”
張天生咬牙切齒“你我的事情,何必拉個外人進來?”
“外人?既是外人你不如一刀砍了我,反正她的死活與你無關。”
張玄微微仰頭笑著,他的眼中滿是譏諷。
“叮!”
那是鐵片墜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