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臨淵!
一襲黑袍被方天剛拎著過來。
黑袍下有個人,但又好像沒有,他支起來成一個人形。
但是透過黑袍遮得不算嚴實的帽子下,卻什麼也看不見。
那像是天淵的黑,連陽光都照不進去。
天是紅的,就算沒有鳳凰展翅的燎燃,極南的天也依舊是紅的。
像是不斷燃燒著火,也像是微微發紫的,黃昏深處的霞。
“見鬼,這天怎麼一直是紅的,我還在等晚上!”黑袍下傳出聲音,“可我等了十二個時辰了,它為什麼還是鋪滿晚霞!”
黑袍人很委屈,他覺得自己被天騙了。
“等什麼晚上?你若是真的趁晚上來,你恐怕早早變成一堆飛灰。”方天剛拍了一下黑袍的後腦勺。
後者一個踉蹌,差點沒飛出去。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粗魯!”黑袍人憤而轉頭,不知有沒有怒視方天剛。
“你快點,該做什麼做什麼,一會這小子死了,全都得陪葬!”方天剛又是一腳踹到黑袍的屁股上。
“我”黑袍人敢怒不敢言,就隻好去看地麵上躺著的,身上包裹著赤金色的網的少年。
他似乎有些發愣,在那裡站了許久。
“你還愣著乾什麼?快點動起來啊!”少女不耐煩了,催促道。
“這”
“這什麼這?再不動我就把你踢到天淵下麵去!”
“可我無從下手啊!”
“那就想辦法!”少女從不知哪裡掏出一把大砍刀來,架在黑袍人脖子上。
“血氣翻湧,還有第三股力量與血氣纏在一起,那黑氣是”
“人性的惡。”方天剛解釋。
“啊,人性的惡已經化成實質了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個大魔頭!他一定可以操控那股力量!”黑袍沒來由地興奮起來,全身都在顫抖。
“你找死!”少女嚷嚷著,大砍刀的刀刃已經吃了力,要砍下去了。
“你想讓他活,還敢用刀威脅我?”黑袍人輕輕轉頭,聲音卻突地冰冷,黑袍之下,像是透出兩點紅光。
少女咬咬牙,隨手把那柄來時路上隨便搶的某個山匪的大砍刀扔進天淵。
然後,天淵下傳來一聲撞擊聲,還有
“哎呀,是誰!”那聲音帶著幽怨。
這聲音著實浩瀚,好像是天淵本身在開口。
黑袍人嚇得一哆嗦。
連雲淨安都瞪大了眼。
他知道那是什麼發出的聲音,但他卻不敢有窺視的念頭。
那是不詳的火,是焚世的災。
與之相比,他雲淨安所謂的人間最強者之一的名號,就好比村頭第一打彈弓之王那樣可笑。
黑袍人也自是見過那不知是神跡之象征還是毀滅之先鋒的全身浴火的七色的鳥。
好在那溫度並沒有將他烤化。
他終於動了,卻隻是蹲下來,再無進一步動作。
“這太棘手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黑袍人說。
“這麼嚴重麼?”方天剛問。
“能救活已是萬幸,再奢求其他?”黑袍人沒有
接著說下去,卻搖了搖頭。
輪椅上的少年猛地歎息一聲“脫離命運的線,便是這樣的結果麼?”
少女冷冷地瞥了文涼一眼,惡狠狠道“張天生不會有事的,就算你死了他都不會有事!”
“是的,我們所有人都這樣以為。”文涼並未在意少女的詛咒,而是認同了這帶有不少火氣的發泄,“但是現在,我們誰也看不清命運了。”
似有驚雷憑空炸響,又似空氣突然凝滯。
場間突然彌漫其一種粘稠的壓抑。
黑袍人終於開始動手了,因為再等隻能等到情況繼續惡化,卻不會再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你可不要死啊,我們還有交易沒有完成呢,你答應我的”黑袍嘀咕著,開始結印施法。
兩天後。
紅色的光像是一個繭,將張天生與黑袍人包裹在一起。
若非還能感受到其間生命力的波動,少女幾乎要用蠻力破開紅繭看看裡麵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她焦急地等待著,等待著。
卻不小心等來了另一個人。
一個一身賤氣的,二十七八的中年男人。
“你來做什麼?”少女冷冷地問。
男人剛剛落地還沒站穩,就被嗆了一下,顯得有些委屈“我是來幫助你們的呀!”
少女本就煩躁,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氣,隻道“你能幫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