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臨淵!
趙天昊氣得麵色發白,牙根癢癢,仰頭看著半空中得意笑著的趙德洪,咬牙切齒道“你活不久!”
“喲,我活不久?”趙德洪嘴角一挑。
對於他來說,趙天昊的所謂威脅與憤怒根本沒有任何分量,該做的他依舊會做,該消滅的,他更不會手軟。
隻是此時麵對著曾經父親親口定下的繼承人——也就是自己的三侄子趙天昊,他有些憤怒。
或者說,是嫉妒。
按說,繼承人該是他趙德洪的,無論從閱曆還是輩分亦或是年紀甚至於開宗立派時所立下的功勞,都應該是他趙德洪的。
本來有大哥和三弟在,三弟天賦最好,年紀輕輕就已得了不小的道行,在父親開宗立派時,他出的力最多。
又逢大哥遭遇變故,死得乾脆
所以他想辦法將他殺了。
彼時他隻是入玄,而三弟已是入聖,他本沒有辦法,於是他勾結了彆人。
放眼望去,隻有邪教人才有殺人不能被看出來的本事,所以
他與雲嚳的交情,自那時候便開始了。
回首過往,已十幾年過去,卻不知身邊的邪教第一人究竟是抱著多大的執念想要自己手裡這一千來人。
十幾年的時間,彆說一千人,就算是一萬人、十萬人,這個叫雲嚳的都可以輕易弄到,但為什麼
想不通,誰也想不通。
那就乾脆不想了。
他明明已經做了這麼多事,明明順位繼承人隻該剩下他一個,然而,卻沒有想到老爺子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要讓趙天昊繼承家業這種話。
那是家宴,卻有不少心腹在。
也就是說,自那時起,北山教的傳承人就已經定下。
不是下一輩中有開山立派之功,又是親生兒子的自己。
而是那個彼時僅僅幾歲的毛頭小子。
憑什麼?
於是他怒從心起,本想殺了趙天昊的,但自從老爺子宣布趙天昊為繼承人之後,便不知不覺他身邊的防護就多了起來。
況且北山老祖乃當時人間最強者之一,連雲嚳都不可能在北山老祖的眼皮子底下殺人,更遑論當時不過入玄巔峰的他。
於是他離去了。
這些年來,也算是沒少經曆。
殺人喝血的事情全都乾了。
總歸是入了聖,變成了人間的最強者的批次。
他想他應該殺死自己這個侄子,卻又不太想,因為他想看著趙天昊絕望,想看著他痛苦。
那是經年累月的嫉妒與憤怒,是對自己父親的,也是對趙天昊的。
心中對父親的怨念無處發泄,於是隻好轉移到自己的侄子身上。
“你殺了我?”趙德洪蔑視趙天昊,“可惜,你今生都做不到了,賢侄。”
“不,我一定會殺了你!”趙天昊咬牙。
“那麼”
趙德洪又想說話,卻猛地眉心一酸,身體下意識地蜷縮。
他滿身冷汗,心驚肉跳。
那根極其隱蔽的絲線,差點掀開了他的天靈蓋。
甚至,就連雲嚳都沒有反應過來。
嗯也或許是懶得反應。
因為趙德洪下蹲時,雲嚳根本看都沒看這邊一眼,隻是跟那少女纏鬥來著,但看他雲淡風輕,好像並沒有多大壓力。
張天生表情一皺,有些懊惱“哎呀!”
趙天昊不解回頭。
“我還以為能一下殺了他。”張天生捶胸頓足。
“小子,你不會飛,還隻會偷襲,那不過是小人才玩的把戲,還是省省吧!”趙德洪雖心有餘悸,但還是強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
“哦?”
“哦什麼?”
“你快死了。”張天生說。
趙德洪劍張天生表情平靜,全身猛地汗毛乍起,緊繃防禦,所有感知提升到極限,隻怕突然從某處崩出來什麼隱蔽的攻擊手段。
但實際上並沒有。
張天生隻是想嚇唬他一下。
半晌。
張天生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
趙天昊愣了一下,看明白了,也跟著笑起來。
林臨思也跟著笑。
清靜清雅也笑了。
於是,場間的氣氛變得十分快樂。
隻有趙德洪立在半空,麵紅耳赤,覺得丟了尊嚴。
“你敢誆我!”他伸出大刀,怒指張天生。
“嗯,對啊。”張天生真誠點頭。
“找死!”趙德洪仰天咆哮,一刀隨之砍出,龍虎相形,咆哮著向張天生衝去。
張天生眼睛一亮,就等對方惱羞成怒。
林臨思雖然體態胖了些,但心思可靈敏得很,早知張天生想法。
就在趙德洪下衝之時,山河圖再度鋪開,覆在其頭頂。
可這次,情況好像不太一樣了。
趙德洪大刀落下,龍虎咆哮,震得天地動蕩,狂風大作。
張天生看得真切,卻一時間想不出如何抵擋,隻好後退。
大刀砍在庭間。
庭間又多了一道裂縫。
不,不是裂縫。
那好像是將這庭院一分為二。
裂縫一直蔓延至清靜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