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擦過瓷磚地麵發出短促的摩擦音,遊慕腳下不穩,被江徊攬著肩走出宴會大廳。
鼻息中滿是白酒的濃鬱酒氣,他靠在車後座,側著頭吹風,緩解著越發上頭的酒意。
本以為有個照麵,便能順勢結束酒會離開了。沒想到那群商人要來了白酒喝的上了頭,拉著遊慕不放,非要挨個碰杯之後才算完。
江徊本是要替遊慕喝酒的,但在這些商界大佬眼中江徊這個小藝人是不夠格的,根本不理會他,沒訓斥都算是給遊慕麵子了。
這群酒蒙子酒精上頭,玩心大,專門逮著遊慕這個小輩勸酒,說什麼不喝酒是不給麵子,就是他爸來了,麵對他們這群老友,也點喝下一斤半兩的。
雖說商人向來是沒有仇人隻有利益的,但遊慕畢竟才踏入遊父那一輩的圈子,資曆尚淺,很多時候都需要廣結善緣。
加上,遊慕在原世界酒量不錯,幾個老總拿出來的珍藏白酒確實醇香,引得他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到了最後,一個個麵紅耳赤口中囈語著被服務員送入客房,這酒會才算是散了場。
處理好這些酒鬼,遊慕鬆懈下來,靠著江徊,身體大半的力量壓住對方身上,借著江徊的力道走出去。
“難受嗎?”江徊沒喝多少,全程是看著遊慕喝酒的,那一杯一杯的白酒灌下去,他看著都胃部灼燒,可也明白交際應酬的時候,這種事情再所難免。
他沒能力和身份去替對方攔下酒局,便隻能在結束後,保證對方安然無恙。
也慶幸他今晚過來了,若是任由對方自己醉著,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彆墅呢!
想起剛來時的那個服務員,以及之前慶功宴上的趙和樂,江徊就一陣氣悶,臉色都黑了幾個度。
……他隻有這個人了,可卻總有人要來和他搶。
行至階前,江徊彎腰將醉酒的人打橫抱起,抱下台階放進車廂中。
“咳,還好”相較於胃部的灼熱,喉嚨的不適感反而沒那麼明顯了。
酒是好酒,隻不過喝多了又難受。
遊慕往窗邊挪了挪,緩緩闔上了雙眼。
他意識還很清醒,不過喝進肚子裡的酒精慢慢揮發,讓身體有些飄忽。
司機開的很穩,車子什麼時候停下來的遊慕竟也沒察覺到,隻是在感受到自己被抱起來的時候,費力的轉動腦子,意識到應該是到家了。
往江徊肩膀上靠了靠,尋了個舒服些的姿勢。
腰上的手臂收了收,遊慕隱約聽到江徊似乎小聲說著什麼,可惜他這會兒意識有些朦朧了,沒聽清。
再次尋回神遊的意識時,先聽到的,是耳邊零碎的水聲。
感知回籠,他勉強睜開眼,看到自己泡在溫熱的浴缸裡,全身的疲憊被熱水浸染著洗去,酒精的影響小了很多。
手臂被人從水中撈起,拿毛巾一點點的擦拭著,遊慕循著那人的手,順著轉頭看過去,是江徊。
“……醒了?要不要喝點醒酒茶?”察覺到視線,江徊垂眸,對上遊慕發紅的眼尾和被水汽蒸騰濡濕的眼睛,心下不由自主飄忽到了彆的地方。
他拿過儲物櫃上方托盤裡的杯子,貼近遊慕的下唇,喂了一些茶過去。
“…幾點了?”茶水滑落乾燥的喉管,讓遊慕舒適了些,微微清了清嗓,說話的聲音仍舊帶著啞意。
毛巾劃過鎖骨,將其上的水珠拭去。
又從毛巾上,滴落更多的水,彙聚在鎖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