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最近,隱形的次數,似乎多了些”蕭瑜伸手撫過遊慕的一片衣角,握在手心。
哪怕明知道,隻要對方想掙脫,這片布料也會隨之而消散。
可他仍舊不死心,這般攥在手裡,便像是拉住了對方離去的可能。
恍惚間的一個念頭,他覺得自己似是那卑鄙的放牛郎,偏生要藏著織女飛升的彩衣,使其無法離去,將其困於身側。
可他並沒有阻攔對方離去的能力,所求的,也不過是,多看看對方的身影。
“從彩兒姑娘那裡得來的生人氣用了大半,所以,維持顯形的次數少了些”
其實若非有蕭瑜身上的障目術法,他倒也不需要用那姑娘的生人氣息作為遮掩。
是因為要鑽這法術的空子,才麻煩了些。
突然從遊慕口中聽到了陌生的名字,蕭瑜原本就憂慮的心房陡然拉起警鈴,話都來不及聽完,拉緊手中的布料,迅速追問道
“彩兒是誰?”
袖口被拉扯著,紅衣鬼收回了伸出窗外的手,轉頭見蕭瑜一臉警惕提防的模樣,當即好笑“忘了?是被我頂替的,要送進你房間的那位正主呀”
聞言,蕭瑜才想起來是有這麼個人的。隻是他在聽聞對方未曾遭受迫害,安全離開陵城後,便沒放在心上了。
憶起這位被繼母買來的苦命姑娘,仔細盤算之下覺得對自己沒什麼威脅,蕭瑜鬆了口氣舒展了眉,靠近些續上之前的話頭
“我想,將眼前的障目術法去了”
他既然形同活屍,又以鬼氣為食,自然不畏懼與鬼為伍。
隻是,哪怕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可對方隱匿行跡的時候,他總是見不得,聽不得,又觸碰不到,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最近對方若隱若現的頻繁了些,不似往常能現形一整天的伴著他。
這種微妙的變化令蕭瑜有些倉惶,冥冥之中總覺的,似乎對方在哪一次隱形之後,便徹底不會出現了。
耳邊傳來聲響,遊慕用濕潤的指尖捉弄似的輕點對方鼻尖。
“若是去了,你看到的,可不止我這一個惡鬼了”
鬼怪的形態各異,若是魂力凝實一些,尚能如他一般維持著正常的形態。可遊走於世間的鬼物,大多數都保留著死前的慘狀,生人見了,怕是要被嚇到。
見鬼並非是件好事。
【哼!】天道哼哼唧唧個不停,宛如一頭小豬。
它本來以為有了這層障眼法,能隔絕掉主角與反派的接觸,可弄著弄著,反倒是一絲效果都沒有了!
“我已不似常人,自然是不怕這些的”蕭瑜垂眸,指尖攪動著遊慕寬闊的袖擺,將紅色的布料纏繞在指縫中。
遊慕單手支撐著身體前傾,一手扶著蕭瑜眉目如畫的側臉。
“我說的,可不隻是這些……罷了,既然你想除去,便去了吧”
解除了障目,便是恢複了視聽,蕭瑜本就是以鬼為養料的存在,若是嗅到了,見到了,怕是需要消磨些意誌克服了。
不過,倒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有他看著,總不至於迷失心智淪為惡物。
這般思索著,遊慕寸寸貼近,殷紅的唇靠近眼睫,輕輕吐出二字。
“閉眼……”
蕭瑜依言合上眼皮,隻覺得一片軟膩落在眼前的那層皮膚上,緊接著,一陣涼意拂過,他忽感對外界的感知更加清晰。
鼻息間嗅到了濃鬱的香味,這種味道很怪異,似香非香,引得他周身的血管都躁動了起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