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越陽縮在單人的資料鐵櫃裡,這個櫃體對他並不友好,窄長的形態根本無法彎曲身體,隻能這般一動不動的站著。
時間一長,雙腿就開始麻木……
他心中暗罵韓易沒用,動作那麼慢,說是去找彆的櫃子,半晌都還沒回來。
角落裡,那個不仔細看便容易被忽視的安全進度條已經過半,再等等,他就必須要出去了……
時間在死寂中逐漸推移,喬越陽眼睜睜看著進度條一點點變紅,終於在最後一刻,推開櫃子衝了出去。
他看著周圍昏暗一片的環境,仔細聽了外界的動靜,鬆了口氣。
雙腿麻木,喬越陽沒了以往的高要求,直接席地而坐,緩解如蟲蟻亂爬般的僵硬感。
突然,耳邊吹來一股涼風,喬越陽打了個寒顫,撐著手臂站起,打算去尋找另一個櫃子時,小醜捂著嘴巴的悶聲響在身後。
“我……看到你啦!”
喬越陽周身一僵,猛地往門口跑去,又被站在門口的黃毛堵住。
“對不起,喬哥,我們都有罪,你逃不掉的……喬哥……對不起……”
黃毛的腦袋似乎是後續按上的一般,上了發條似的左右搖擺的厲害,他嘴上說著,身軀在黑氣的壓迫下越發腫脹,宛如被不斷充氣的氣球,時刻都有爆炸的可能。
喬越陽出不去,後退著依靠笑聲躲避著的小醜突襲,慌亂無措中帶倒一片座椅。
房間內的動靜很大,韓易隔得很遠都能聽到那劇烈的響動。他細數手上的卡牌,猶豫著要不要保下喬越陽這條命,身體本能的因為職業慣性的驅使,要衝過去查看情況。
一把鐮刀橫在身前,刀刃鋒利且彎曲的弧度截斷了韓易的行動。
他抬頭,在黑暗中看到了剛剛那個鬥篷人。
死神嗎?
或者,是遊戲設置的角色,對方想乾什麼?要殺了他?
麵對鐮刀,韓易一瞬間在腦海裡閃過許多念頭,隻是不等他開口,對麵的鬥篷人說話了。
“沒必要救他,他不會死,卻也不會活過這個副本。”
“關於這個遊戲的一切,你也沒必要知道的太清楚。”
第一句話韓易尚且能清楚對方的意思,隻是聽聞第二句,他卻是一愣。
自從這個名為‘詭夜’的遊戲降臨人間後,造成了大量的非自然死亡,警隊和官方自然焦急,隻是找不到頭緒。
從不斷地調查和搜索中,他們發現那些聲稱被寫入名冊的人,普遍都有敵對關係和存在過節的人。
隊裡的技術員多次試圖攻破網站,皆以失敗告終。
後來,他們想或許需要模擬出怨恨的樣子,試圖找來午夜的網站,也都是徒勞無果。
按理來說,警方多次執行活動,理應被那些毒梟凶手忌憚著寫入名冊,可他們卻安然無恙,名字未曾出現在名冊裡,沒有任何被拉入遊戲的跡象。
眼看著離奇死亡的人越來越多,隊裡的人坐不住,權衡利弊之下,才有了他們這批執行任務中出現‘失誤’的退役者,被那些受害者家屬憎恨者寫在名冊中,進入遊戲。
隻是……
隊裡秘密商議的這件事,他們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相互的交流甚至不曾用過電子設備,對方是如何得知的?
“如何知曉並不重要,回去告訴他們,這個遊戲,不會消失,卻也不會過度蔓延。”收起鐮刀,遊慕將之放在身側,靜立在韓易對麵。
“什麼意思?你是這個遊戲的……”韓易反問,從對方的言語中,隱約窺見了對方身份的不一般。
主宰者?或可稱為管控者?
“可你為什麼要弄出來這麼個東西,為什麼要製造恐慌,你知道如今的外界……”韓易有太多的問題要詢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或許在麵對這個死神時,他的生命進度條也拉到了最末端,但在為對方傳話之前,他必須弄清楚這一切。
“韓易,詭夜降臨是這個世界不可避免的結果,我雖然掌控它,卻無法改變它存在的現狀。”
“這個世界並不脆弱,既然遊戲存在,人們,便應該適應下去。”
這番話韓易不太相信,可對方並沒有殺戮的念頭,似乎隻是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說上幾句。
這樣近乎解釋的態度,讓韓易漸漸壓下焦急的情緒,平靜下來。
“……遊戲裡的鬼怪,都是真的?”喬越陽是第一次進入遊戲,但對於跳樓者和他看不到的鬼魂,似乎都是熟識的。
“多數是,懷著怨念死去的人太多了,他們徘徊在人間,很多時候,等待的是一個不可能了卻的執念。”
遊慕伸手,在空氣中劃開一道口子,紅色的光球轉出,從身體裡放映除了那些怨靈生前慘死的畫麵。
那些因各種緣由無辜受到迫害的幽魂,在孤寂無人的角落,發出聲聲嘶吼和悲鳴。
他們的怨恨與悲戚,透過畫麵的傳導,猶如實質的衝擊著韓易的視覺與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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