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慕起的有些晚,能起來還是被徐姨敲了門叫醒的。
昨晚的事搞得他失眠了許久,淩晨五六點,才有些困倦的意思,起床已是下午。
慶幸池鴆一早去了公司,不在家,他也能少了很多尷尬。
吃著桌上的飯菜,遊慕有些彆扭。
他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男人或許隻是太過生氣想要揍他一頓。
這不是正合他意嗎?要真的打起來,或許他就能離開這裡了。
甩了甩腦子,遊慕覺得自己不應該想太多,生氣是好事,最起碼對方有情緒就是他的突破口。
吃完飯菜,撐起精神,遊慕決定出去轉轉。
機車他騎了一段時間,雖然刺激,但未成年不能考駕駛證,機車不能上路,他少了很多樂趣。
光是在賽車場的跑道上晃悠,沒什麼新意,有些膩了。倒不如擱置一段時間,等什麼時候拿到了駕駛證,再繼續玩。
那個叫宋青陽的臉皮有些厚,攆不走,一直在他身邊嚷嚷個不停。
雖然遊慕有些煩這人,但從對方口中聽來了不少解悶的項目。
他想去對方說的台球廳棋盤室之類的地方看看,搞個台球玩玩,聽說類型不少,有點意思。
確認了地址,遊慕找來小劉載自己出去。
小劉習慣性的向池鴆報備行程,而後拿了車鑰匙去車庫開車。隻是不巧,常用的車子出些小毛病。
耽擱了一些時間維修,二人才順利上路。
隻是這次出行注定不順遂,循著導航行至半路,陳助理突然打來電話。
說是醫院裡的池鳶情況不太好,他們在趕去的路上遇到堵車,池鴆正在聯係醫生詢問情況。
這邊打過來,要遊慕先過去。
原本的路線更改,聽到是池鳶的事情,玩鬨的心思消散了大半,小劉踩下油門,調轉車頭後加速行駛,避開了堵車的道路,繞遠了一下,先一步到達。
監護室內的醫生護士來來回回的走動,行色匆匆,麵色凝重。
遊慕站在窗口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池鳶不喜歡他過來探看,或許是覺得生病摧殘了身軀,麵容枯朽發絲脫落,變得醜陋,不願意讓他見到。
又或許,隻是不想給自己留有活下來的餘地。
對方是一心求死的,拖著病情,熬著身軀,跟曾經心存死念的遊父沒什麼區彆。
多數時候,從賽車場回去的夜裡,池鴆帶著他順路過來,站在門前看顧兩眼,而後離開。
遊慕有些不確定,池鳶是否希望見到他。
“池鳶女士的家屬來了嗎?池鳶女士的家屬!”小護士匆匆推門出來,拿著單子在走廊中四處張望,神色有些焦急。
“我是,請問……”心間漏跳了一拍,遊慕走上前詢問。
“你是她什麼人?”
“……繼子。”
“就是你,穿好防護服跟我進去。”聞言,護士的表情鬆了一刻,而後便是更多的惋惜和憐憫,她帶著人換好了衣服,走進病房。
房間內的電子儀器有些吵鬨,‘滴滴’的響個不停。躺在床上的女人,離的那麼近,聽著響聲,卻沒什麼反應。
身處醫院的大半年,幾乎耗乾了對方的所有精氣。
麵色蠟黃,形如槁木。
護士俯身小聲在池鳶耳邊低低的呼喚,隔了許久之後,對方才拖動沉重多褶的眼皮,勉強撐起視線。
“……小慕。”順著護士的指示,池鳶費力的轉頭,看到了久違的身影。
“我在。”低聲應著,抬手握住掙紮向上的手,遊慕坐在床頭,側耳仔細聽著那些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