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王朝陰戾太子x醜奴)
冬日裡,淩風瑟瑟的紅梅被霜雪壓的垂下枝頭,頂著風雪外出覓食的雀鳥仿佛餓昏了頭,竟將那含苞未放的臘梅當做朱果啄食。
發跡‘被誆騙’之後,雀鳥負氣的踩著纖細的枝頭,振翅飛走。
獨留顫巍巍的乾枝紅梅抖落滿身的積雪,在風中搖擺哀淒。
雪下的更大了,成團的雪花飄過青色磚瓦,飄過朱紅宮牆,悄然落在宮城外的長街之上。
馬車碾壓鋪滿霜白的道路,在冬日裡無人的街道上印出兩道平行的車轍。
一架紅木為原料,由精工巧匠細心雕琢修飾過的馬車正在道路上前行著。馬車木簷四角點綴的瓔珞與鈴鐺隨著車身搖擺叮當直響,在這幽靜的街道中異常清脆。
內裡防風的窗簾被一隻素手挑開,四方的窗框中隻漏出一角,夾雜著飄入車內的飛雪,一隻狹長的眼眸拖拽出上揚的墨色眼尾,從一角窗框中露出。
“竹兄,這便是狗皇帝的二子,太子翎王!”遠處,一角閣樓半開的小窗後,幾個刀客模樣的人,正透過明紙糊出來的窗子窺探著下方緩慢走來的車馬,其中滿臉絡腮胡的,情緒十分激動,正用多年持刀的粗糙大掌拍著窗框,憤恨不已。
“老何,禁聲,免得將對方驚動了。”另一個年輕束發的男子,壓低聲音警醒絡腮大漢。
轉頭,這人看向站在窗邊手持弓箭的人。
“竹兄,可有把握?此次我教所得密函來之不易,若是能一舉將太子射殺,便可大煞他遊氏皇族的威懾。”
隻可惜,這視人命如草芥的太子如今出行的路途並不適宜他們近戰。清河教眾近年來被朝廷打壓,分散零落。
他們雖然有通信的密網傳遞消息,但想要在短時間內召集人脈著實不易,可此行機會難得,他們必定是要試一試的。
若非如此,此行的把握至少能提高三成。
“我並不擅弓。”站在窗邊的黑衣人左側臉頰帶著半麵黑色麵具,隻有一側俊朗麵容展露於人前,他將聲音壓的極低,沾上落雪的睫下,漆黑的瞳仁緊緊盯著下方前行的馬車。
持著箭矢的手壓的用力,骨節發白。
“竹兄弟勿要謙虛,你雖是劍客,但若真論起弓箭,那也是頂好的。”絡腮大漢聲音渾厚,輕撫自己的長髯,一麵觀察著下方的車馬。
“……要來了。”束發男子扶著窗框窺探,示意大漢噤聲。
馬車停在一處驛站正門口,似乎是要接見什麼遠歸的官員,從驛站中走出了幾個官差叩首拜見。
這些內幕幾人不得而知,不過機不可失,三人屏息凝神,朝樓下望去。
“殿下,到了。”守在馬車外的近衛低聲提示,恭順異常的彎腰為內裡的人拉開門簾。
玄青色帶有金線團文繡樣的布料從兩側被拉起,坐在馬車內的人,隔著風雪,出現在遠處不斷窺探的人視線之內。
車內人穿的十分單薄,墨色的長袍鬆垮的套在肩頭,露出內裡淺色的裡衣,和那暴露在寒風中的霜白皮肉。
一縷墨發正隨風落在頸側,掃過那鬆散衣襟下的鎖骨。
車門懸掛的一截絹布瓔珞遮擋了大部分的肉眼,而閣樓中的一行人站位太高,這並不是一個適合的射殺角度。
黑衣人將視線從那車內人露出來的殷紅唇瓣上挪開,手握弓箭,調整好角度,靜等著車內的人走出。
“江涯。”冷戾的聲調,比這漫天的飛雪還要凜冽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