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蕭侯爺所言,許三郎一案,宸帝拖延許久,最終隻是定了蔣項之的死期,至於查辦蔣大人一事,府衙那邊倒是放緩了步調。
這事許大人自然不甘心,唯恐事情一拖再拖生出變故,上書儘快查辦。隻是他也清楚,不能在皇帝壽辰之際鬨的太凶,滿腔的不甘,也隻得和血吞下、忍下。
遊慕的賬目核驗完畢,一應明細整整齊齊呈放在宸帝桌案。
宸帝看了又看,倒是極為滿意。
可惜太子熬了小半月費勁做好的賬目,查出的漏洞,最終追查清繳的,卻是新受封的睿王。
遊慕倒是沒什麼反應,遞交了賬本便回了東宮休息。
消息傳煜王這邊,他在府邸大笑一通,嘲笑遊慕百般周折竟是為他人做了嫁衣,又忍不住忌憚起遊珩是否會脫離他的勢力,自成一派。
隻是如今二人麵上關係還算兄友弟恭,遊珩每日見他,與此前沒什麼區彆,依舊是笑臉逢迎,倒讓煜王有些分不清這人的心思。
許三郎的事,沒有任何佐證是遊珩所為,煜王並不能斷言。
隻不過,內心的猜忌倒是與日俱增。
眼瞧著遊珩在朝堂上嶄露頭角,甚至開始有朝臣逢迎,明麵上,自己這一派早已碾壓太子,但背地裡,煜王很是憂心自己的勢力在某日被遊珩分走大半。
這心思逐漸積壓,在收到清河教那邊傳來的消息時,煜王心生一計,將遊珩喚來。
與其等著將來某一日被遊珩背刺,倒不如先發製人。
“皇兄,何事這般焦急喚我。”前往各地清算一事,遊珩做的並不順暢,他才剛步入朝堂,又沒人教授,可謂四處碰壁。
剛從京都南側的區域輾轉回來,向宸帝稟明緣由後,尚未來得及更換衣物,便被叫到了煜王府上。
“為兄發現一樁趣事,事關太子,想來皇弟樂意一聽。”煜王遞過去一杯茶,縱使心中算計諸多,麵上也依舊是兄長的做派。
“事關太子?”煜王能知曉的,定然是能拿捏太子的事。
遊珩剛被宸帝器重,隻是能力不足頗顯力不從心,因而,他私心中,是急於立功做出一番成果的。
雖說上次一事,他對蕭貴妃多少有些芥蒂,但近年來養成的習慣,對於煜王這個長兄說的話,倒是不疑有他。
“本王懷疑,太子在私製火藥。”日前,東宮負責采買的車輛出入的有些頻繁,還有幾輛入了京郊便不知所蹤。
煜王疑心,便特意差人細細盤問。從清河教那裡得來的消息,煜王才知曉原來當日太子抓捕的一批清河教徒中,竟然還有幾個江湖人士。
經那楊慈譽證實,當日他們劫囚,有幾個,後續又被抓了回去。其中一個,是江湖上頂有名的製炮工。
火藥這種東西,由炮竹演變而來,隻是威力大難以掌控,極易傷人。存放不善便易燃易爆,宮中多年前便出過禍事,炸傷了人,險些傷了先帝龍體。
為了安危考慮,先帝才禁了此物,宮中連炮坊也被拆除不許再造。
依對方如今的勢力,沒多少兵力支撐,發瘋到試圖依靠這些違禁物傷人,倒也並非不可能。
若真是遊慕藏私,便是一樁大罪。
“若此事為真,那太子,或可再次被父皇廢棄……”遊珩低聲喃喃,雖為這設想心神激蕩,但當著煜王的麵,他到底不敢表現的太過。
“皇弟,此機遇不多,若是真拖到太子行動,你我未必能得到父皇嘉獎,又恐生後顧之憂……時不待我……”煜王在一側鼓動遊珩前去告發。
“珩兒,兄長知曉你的顧慮,但你要清楚,若要謀事,便不能瞻前顧後,眼下你難得受了些器重……”
身側煜王拍著自己的肩膀,語重心長,遊珩自然知曉自己走到這一步不容易,因而才更加謹慎。
隻是畢竟同煜王一道生活多年,他心中,還是有幾分向著煜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