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節微頓,琴音更迭的間隙,遊慕出口“直言。”
“哥哥,若今夜憑我一人之力將這些刺客斬殺,哥哥可否……依阿箋一回?”雨水有些迷蒙視線,樓箋踢開一側試圖偷襲的刺客,得了空檔擦乾淨眼睫,不住的回頭張望,盼著一個回應。
琴曲進入第二段,調子再次抬起,伴著那韻律清音,隔著雨水的乾擾,樓箋準確無誤的捕捉到太子混在琴音中的答複。
“允。”
隻一個字符,便足夠令樓箋激起全身動力。
劍意驟起,本還稍顯力竭的人突然發難,令周圍的黑衣人都有些難以招架。對方手中長劍確實上乘,輔以那蓄力之勢,幾次將他們手中的長刀劈斷。
刺客並非無窮無儘,長劍劃破的脖頸,回天乏術也無生還餘地。
樓箋受了些傷,周身帶著血,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亦或是他人沾染在身上的。不過他足夠小心,那些刀傷,並不致命。
劍仍在手,他一步步緊逼,將小院中的橫死踢去一側。
眼瞧著同謀一個個橫死,卻還未曾傷及太子分毫,而麵前的麵具人周身浴血,那劍光冷冽的厲害,剩下的幾個黑衣人沒了一開始的底氣。
隻是臨陣逃脫,亦是死路一條,他們沒得選。
咬牙硬撐起手臂持刀上前,三人合力圍攻,竟是被一人逼至絕境。
樓箋憶起曾經練習隻是圍繞在身邊的木樁,尚有餘力,劍譜招式輕易破解三人之勢。
身後,還未徹底咽氣的刺客撐起身體出刀,樓箋避開身前的襲擊折身劈砍,斬斷刺客頭顱的同時,一支鐵簽一道刺入刺客後腦。
一曲樂儘,雨勢初歇,院中的廝殺,停了。
“哥哥,剛剛的……還作數嗎?”盯著刺客後腦的鐵簽,樓箋陷入糾結,迎上走出房間的遊慕,追問。
“算。”伸手拂去樓箋眼角的血跡,院外一隊兵馬姍姍來遲持著火光。
樓箋尚未來得及歡喜,院門被推開,一隊人瞬間擠進小院之中。
火把近了些,令樓箋瞧出來人。
“蕭郢已被抓獲,途中頗有波折,屬下來遲,望殿下恕罪!”江楓帶兵而來,扣押著被五花大綁堵住嘴的蕭侯爺。
蕭郢確實狡猾,意識到有詐之後,中途逃脫過一次。幸而他們攔截的及時,沒能釀成大禍,總不負殿下所托。
江楓身後,除了一些眼熟的兵將,還跟著何放白齊兩個清河教人士。二人會出現在這裡,倒是令樓箋稍顯訝異。
自長街被捕之後,他便再沒見過這二人,後續從太子口中得知清河教早已暗中投誠,便知二人無恙,沒再深想他們的去處。
“竹兄怎的也在,也是投身到太子殿下這邊了?”對麵兩人瞧見樓箋也有些意外。
樓箋人在江湖,用的是林竹之名,除卻林叔和醫穀的幾位,這些友人並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雖心中疑惑,但現下顯然不是個敘舊的好時機。
蕭侯爺被解了口束,瞧見了太子,便知今夜自己凶多吉少,顧不得侯爺尊榮,張口便是唾罵。
“太子?你算哪門子太子!有哪個太子染上瘋病的……本侯真是老了,竟沒看出,你是故意為之……”
以為得了機會,見著遊慕身邊隻有寥寥幾人,他將帶出來的府上暗中圈養的刺客全都派了過去,不料後方失守,一隊人馬過來徑直將他活捉。
蕭侯爺幾度掙紮被按下,身體壓在泥汙血水之中,頭顱仍舊昂揚著。
“你們趙氏人,最是惡心!本侯祖上有從龍之功,憑什麼單被你們壓上一頭!他趙襄平比我提前封侯,兩個兒子也要在軍中逞威武。”
“憑什麼他的女兒是皇後,我的女兒是妃子,憑什麼他的孫兒便是太子,而我承兒隻能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