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遲疑了下，終歸還是沒能跪下去。
霍南厭輕輕舒了口氣，將香燭紙錢跟著點燃。
“爸，我帶妻子孫子來看你了。”
紙灰在空中縹緲盤旋，宋喜的手指再次捏緊，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她聽到霍南厭說，她是他的妻子。
手指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宋喜嘴角露出笑容。
就算母憑子貴，她也心甘情願。
兩人祭拜完後，宋喜跟著霍南厭順著台階出來，忍不住多嘴問了句。
“媽是不是……跟爸爸的關係不太好？”
她跟在霍母身邊，霍母不止一次的教導她，女人要心大。
但宋喜做不到。
一個深愛著丈夫的女人，是不會有太多理智的。
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刺痛自己的心。
“是不好。”
霍南厭的視線飄忽不定。
從他有記憶開始，父母就經常吵架拌嘴，摔砸東西。
母親當年也是明媚的美人，跟著父親，曾經也過過一段美好的時光。
但在有了他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同。
父親開始在外花天酒地，而母親也跟著變得越來越冷漠。
她將僅剩的愛和熱情，都傾注給了他。
“所以我不相信愛情。”
霍南厭自嘲一笑。
他是精明冷冽的霍總，他的生命裡，不該有讓他為之瘋狂的女人存在。
為一個人，搞到自己精疲力儘，瘋瘋癲癲到失去理智？
嗬。
察覺到霍南厭周身的冷意，宋喜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的母親和那個男人，好歹曾經有過一段愛戀。
而她，也對愛情抱有一定的幻想。
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不同。
罷了。
兩人順著青石台階走出陵園，霍南厭突然站住了腳。
他眸光清冷，看著那邊一動不動，順著他的視線，宋喜看到一個不想見到的人。
顧晚晚。
“阿厭，我總算見到你了。”
顧晚晚的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手掌捂著肩膀。
“你不在，我一個人很怕，他總是帶人來找我。”
霍南厭的眸光軟了些許。
顧晚晚正要繼續賣慘，突兀聽到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他找你，你就搬家。”
是宋喜。
她靠在車邊，嘲諷看著顧晚晚。
“你們男未婚女未嫁，當初你還懷著孩子，我一直不明白，那是誰的。”
顧晚晚的臉色陡然白了下去。
“是他的？”
宋喜狐疑看著她，“他好歹也是洛家的，你跟著他吃穿不愁，為什麼懷了孩子反而要離開他，跑到江城。”
“最重要的是，你還要讓阿厭保護你。”
宋喜加重了語氣。
顧晚晚垂眸，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掉落，身體簡直要站不穩了。
“抱歉，少夫人，是我不好，我知道我不該纏著阿厭的，可我實在是怕。”
“確實是你不對。”
宋喜悠然上前兩步。
“顧小姐，我是阿厭的妻子，你隻知道自己害怕而尋求他的庇護，卻不知道該離有婦之夫遠點。”
“如果你想一直纏著他，那好，我讓步。”
她看向霍南厭，紅唇柔軟，話語清冷。
“阿厭，隻要你開口，我和你離婚，你娶她，或者你讓她做小，我陪著媽不再見你，都行，你自己選。”
話音落地，顧晚晚有些期許的抬眸看向霍南厭。
不管他怎麼選，都有利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