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經沒了,傷害已經造成,唯一能做的,就是補救。
“去陵園。”
宋喜看向車窗外,手指輕輕的劃過去。
“白頁陵園。”
那是她母親在的地方。
曉曉沒多問,隻是乖乖的踩下了油門。
陵園裡很安靜,沒什麼人在,墓碑一排排沉默的立著。
氣氛壓抑,像是緊繃的弦,空氣從四麵八方帶著莫大的壓力,壓迫人心底。
曉曉忍不住攏了攏圍巾,低低的吹了口氣。
宋喜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墓碑,將在路上買來的紙錢輕輕點燃。
紙灰在空中盤旋飛舞著,就像是她零落的心。
“媽,我要和他分開了。”
她輕聲說著,耐心的將最後一疊紙錢跟著點燃。
跳動的火苗在她的眼睛裡倒映出令人心痛的光。
她原諒不了霍南厭。
那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的結晶。
他可以不在意,也可以在以後和很多其他女人有更多的孩子。
但她,隻有這一個,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看到他,她就會想到被他扼殺的小生命。
“四個月了。”
宋喜將手放在小腹上。
從被診斷出懷孕開始,她就和寶寶對話,傾注她的愛和希望,足足四個月多。
可不等寶寶出生,她就再也沒有見他的機會。
“羊水穿刺。”
宋喜低下頭,眼淚再次洶湧而出,掉落在墓碑前麵。
“媽,我堅持不下去了。”
她纖細身形就這樣跪著,單薄而孤獨。
曉曉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拉著她。
“喜姐,地上很冷,還是起來吧。”
月子裡不能跪太久,不然以後膝蓋會疼。
尤其是不能受冷。
這裡的地板那麼冷,宋喜如果再跪著,以後會受罪的。
“好。”
宋喜抹去眼淚,慢慢起身,但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曉曉連忙扶著她,讓她將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
感受著雙腳下麵軟軟的地麵,像是踩著棉花一般,宋喜苦澀一笑。
“多虧了你,走吧。”
兩人互相依偎著,走出了陵園。
車旁站著個人,宋喜凝眸看去,當看清是陸北後,又苦澀的笑了笑。
她還在期待著什麼?
最愛的人,傷的也最深,何必放不下,自我束縛。
陸北已經迎了過來。
“小喜,你不該出來的吹風的。”
他邊說著,邊率先打開車門,嗔怪看著她。
“這樣對你的身體不好,彆再任性了。”
宋喜沉默的將頭轉到一邊。
她不想說話,陸北也理解,剛想坐在她身邊,卻被曉曉搶先。
曉曉挨著宋喜坐好後,對他點點頭。
“麻煩陸醫生了。”
“應該的。”
陸北想說的話都隨著咽了回去,發動車子。
車在醫院大門外停下。
陸北打開車門,曉曉扶著宋喜出來,迎麵就對上霍南厭和沈風。
霍南厭看了眼他們,麵色冷凝。
“你去哪兒了。”
他口氣不善,宋喜頓住了腳,抬眼凝視著他,手指再次捏緊。
“和你有關係?”
簡單的五個字,似乎點燃了爆炸的導火索。
霍南厭一步步的走下台階,居高臨下盯著她。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