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晚風撩人!
蘇曼這一睡就是一周,醒來時,身上穿著醫院的病號服,病號服一顆扣子也沒係,就那樣敞開,露出裡麵層層包裹的白繃帶。
她輕輕動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
說疼也不是疼,就是感覺脹脹的木訥訥的,像失去了那部分的知覺一樣,總之不好受。
“醒了?”身側傳來淡漠的聲音。
蘇曼側目,瞧著謝濯過分英俊的臉上卻無一點情緒,有些疑惑。
他倆也算過命的交情了,怎麼還是這副冷冰冰的老樣子。
蘇曼閉上眼,不理他。
謝濯按下病床上的呼叫鍵,不過幾秒鐘,就聽見焦急的腳步聲,隨後四名醫生進了病房,查看蘇曼的情況。
“這疼嗎?”主治教授,按了下胸口,又捏了捏蘇曼的小腿,“這裡呢?”
“不疼。”蘇曼聲音也恢複了就是嘴巴還有些乾,都裂開了口子,她舔了舔,更難受了。
謝濯來到蘇曼身邊,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按住蘇曼手掌上的傷口,“不疼?”
“嘶——疼,疼”蘇曼倒吸一口涼氣。
她渾身上下都是傷,除了最嚴重的肋骨骨折外,四肢還有摔傷,腳底被凹凸不平的山路割得全是細小的口子,裡麵的沙石,皮膚科醫生清理了許久,掌心則是她靠疼痛迫使自己鎮定的慣用伎倆,隻是這一次傷得很深。
可想而知她當時有多害怕。
見她吃痛的樣子,謝濯鬆開手,蘇曼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乾嘛。”
“不是不疼。”謝濯涼薄道。
原來她還是知道疼的,還以為她出息了,一朝變成鐵打的,天不怕地不怕。
知道疼就好,這樣才會怕,會怕就會畏懼,有畏懼下次就不會再以身涉險。
蘇曼收回目光,越發覺得謝濯不近人情,她是不想讓他擔心,怎麼自己的一片好心竟被當成驢肝肺。
她哼了一聲,不再看他。
醫生檢查完後,換了治療方案,減少昏睡時掛的營養液劑量,讓她有時間能下床站一會兒。
病房內隻剩下他們兩人。
謝濯不說話,她也不說話,隻是盯著頭上的天花板,恨不得盯出花來。
她知道謝濯在生氣,她也在生氣。
謝濯氣她不知好歹,上趕著去送死。
她氣,自己好心好意去救他,還要看他臉色。
兩人冷戰,最後還是蘇曼敗下陣來,“你為什麼生我氣。”
謝濯看向她,冰冷漆黑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看穿,可蘇曼卻看不透他。
“你認為呢。”謝濯冷冰冰的。
蘇曼靠在床上,看著瓶子裡的點滴,“你氣我回去找你?還是氣我沒聽你的話?”
“一個意思。”
蘇曼一個頭兩個大,真的不理解自己錯哪了,難道非要頭也不回地離開,不管他是死是活才行嗎?
蘇曼覺得心裡憋了一口氣,無處發泄,難受地咳了幾聲,瞬間一陣揪心的疼,讓她縮在一起。
謝濯掌心動了動,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謝濯,”蘇曼咳完,自己順了順胸脯,“你是不是覺得我回去,讓你掉麵子了?”
自詡強大無所不能的人,竟然要被她救,臉上掛不住也正常。
謝濯手上的書翻了一頁,又合上,“你隻會拖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