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今晚之後他就徹底失去她了,心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肝腸寸斷。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雲允熬不住才睡過去,卻睡得很不安。
她天一大亮就醒了過來,一轉身對上嶽若寒布滿血絲的眸。
隻是一夜的時間,他憔悴許多。
雙眸染血似的,眼底一小片青色,麵色發青,下巴長出了胡茬。
與她四目相對的刹那,嶽若寒愧疚又無顏麵對她,挪開視線不再看她,“我送你出去吧,你回去開始新的生活。”
雲允心底隱隱作痛,卻沒有再說什麼。
她起床將被子疊好,跟著他走出破舊的小屋,一路躲躲藏藏來到靠近馬路的老樓後麵。
“你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看到公交站,偶爾還有路過的出租車。”
嶽若寒將離開的方式告訴她之後也沒有看她,“我隻能送你到這裡了,你回去之後就……忘了我吧。”
再走就會被人發現了。
他說的艱難,每一字都扯痛心口,卻不能在她麵前表露,隻能故作不在意轉過身去。
“我走了。”雲允看他一眼,朝馬路走去。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嶽若寒躲在暗處注視她的背影,緊緊攥著拳頭克製自己的情緒,眼裡滿是眷戀不舍。
想到這是他與她今生最後一麵,他痛得肝腸寸斷。
嶽若寒望著她的身影,直到親眼看見她上了出租車,才轉身朝破舊的窩點快步走去。
他回到住處,躺在唯一的床上,上麵仿佛還有雲允的體溫和氣息。
他閉上眼,似乎雲允就在身邊,淚水卻從眼角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頓時將嶽若寒從雲允離開的悲痛中拉出來。
他警惕的看了眼房門,隨後來到窗邊估算從這裡逃生的幾率,卻在要跳下去時猶豫了。
雲允離開後帶警察來抓他,他還有逃跑的必要嗎?
他剛才就想得到她會報警將他繩之以法,如果要跑,他為什麼還回到這裡?
嶽若寒心裡短暫掙紮後走向房門,按著門把手。
能被她親手交給警察,也算是贖罪了。
開門後,卻隻見雲允一個人。
嶽若寒再次看見她,心情卻很複雜,尤其是看見她身後空無一人,更加疑惑,她沒有帶警察來?
“雲允,你怎麼回來了?”
雲允看出他的想法,臉色淡漠。
她提著三個大購物袋,二話不說就將購物袋交給嶽若寒,後者不明所以,她走了卻又回來,卻沒有報警,反而帶這些東西給他,她究竟想乾什麼?
“雲允,你為什麼……”嶽若寒正要開口質問她要乾什麼,雲允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轉身就走。
嶽若寒伸手拉住她想問清楚,她卻用力掙脫掉他的手就迅速跑走了,隻留給他決然的而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