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落下,棋麵格局立即出現了新的變化。
如果乘龍公子就是那主導棋盤落子的幕後推手,那隨著這枚白子的落下,他所營造的屠龍局麵將會發生改變。
也許區區一枚白子不足以抵擋住滾滾如潮水的大勢所趨,棋麵仍可解讀為屠龍,但就是這麼一顆白子的存在,以著獨擋千軍之姿,使得棋盤橫生變節,多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這種變化的存在,使得棋盤大勢的走向,也就充滿了未知數。
也難怪白仙兒說這一子是最大的變數。
乘龍公子煮了一壺茶,給白仙兒倒了一杯,他自己也倒上一杯,這才感慨萬千的說道:“都說白仙子棋藝非凡,今晚總算是領教了。姑且不說彆的,這一子落下,的確是使得棋麵橫生變故,多了幾種未知的走向。可是,倘若這一子是必死之局呢?”
說著,乘龍公子拿起一枚黑子,在這枚白子旁一落,僅僅是從棋麵來看,足以將這枚白子給堵死。
白仙兒似笑非笑,問道;“乘龍公子,你落下的這一枚黑子代表的又是哪一方勢力呢?”
乘龍公子沒有明言,語氣淡然的說道:“葉軍浪與司徒流雲有著斷臂之仇。禁龍衛從葉軍浪手底下救出司徒流雲,一方麵有意讓司徒世家欠下一個人情,另一方麵未曾沒有與葉軍浪敵對之意。司徒流雲的確是有些小聰明,稱得上智謀過人,但他性格狹隘,睚眥必報,這樣的人格局大不到哪裡。以著司徒流雲的性格,豈會不報斷臂之仇?再則,司徒世家貴為一個古隱世家,又豈會忍得下這口氣?如果不出所料,這三天內,必然會有司徒世家中的隱匿強者前往江海市。葉軍浪是否有資格成為棋盤之子參與博弈,還得要看他是否過得了司徒世家與禁龍衛這一關。”
白仙兒淺淺一笑,說道:“這一次金陵之行果真是收獲滿滿。能夠見識到乘龍公子以天地為棋盤,大勢為棋子,如此大手筆的對弈實屬平生僅見。乘龍公子之胸襟與抱負,無人能及,”
“隻要白仙子不取笑我一聲好高騖遠、誇誇而談,我就謝天謝地了。”乘龍公子笑著說道。
白仙兒臉上立即呈現出一股幽怨之意,說道:“乘龍公子又在打趣我了。雛龍榜中,司徒世家的大公子司徒流武位列第十,是一個根骨極佳的武道奇才,已經被欽定有武祖境之資。對此乘龍公子怎麼看?”
“我隻信奉一句話,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不是天才。”乘龍公子語氣淡然的說道。
白仙兒嫣然一笑,問道:“那軒轅炎黃呢?”
乘龍公子聞言後臉色一怔。
可以說,雛龍榜中,軒轅炎黃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名字,或者可以說是一座繞不過去的大山,橫亙於雛龍榜榜首之上,力壓榜中的其餘九人。
軒轅炎黃乃是軒轅世家年輕一代的不世之材,文武雙全,特彆是在武力方麵更是延續了軒轅世家血脈的逆天之處,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傳言軒轅炎黃已經覺醒了其始祖黃帝的帝王血脈。
以著武尊境實力,竟是能夠力戰武王境高階強者而不敗。
放眼整個古武界,年輕一代誰能做得到?
即便是雛龍榜位列第二名的澹台淩天都要稍遜一籌。
乘龍公子高居雛龍榜中的第三名,這本身已經極為不凡,但從表麵來說,與軒轅炎黃比起來可就不亞於明珠跟螢火的差彆了。
“我與軒轅炎黃見過,雖說次數不多,倒也是相談甚歡。實不相瞞,軒轅炎黃是我為數不多看不穿的人之一。一言可斷生死截陰陽的神穀子曾說,軒轅炎黃秉承氣運而生,具有紫黃命格。所以,軒轅炎黃注定可以名耀整個古武界。”乘龍公子開口,接著說道,“可惜,一人之力也難以抵擋滾滾大勢。若是軒轅炎黃天縱神武又如何?在大勢麵前,一人之力無異於螳臂當車,微不足道。”
白仙兒深吸口氣,緩緩說道:“按照乘龍公子所言,這滾滾大勢隻怕不久將會席卷整個古武界。所帶來的影響並非是單個的勢力,將會波及到整個古武界。那是何等的波瀾壯闊。卻也注定了要血流成河。”
“大勢所趨,誰能改變?所能做的無非是順勢而下,掌控時局,將這方天地棋盤緊抓在手。成則為王,敗則為寇。”乘龍公子沉聲說道。
“是要那天下共主的格局嗎?”
白仙兒自語了聲,看了眼棋盤,那雙剪水秋眸不可避免的落在了代表葉軍浪的那一枚白子上。
從棋麵上看,這一枚白子獨擋勢如千軍萬馬的黑子。
頗有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隻不過,在這滾滾潮流各方勢力的席卷之下,用正常的眼光來看,這枚白子必然會落下一個粉身碎骨的局麵。
可是,退一步來說,萬一這枚白子真的能夠抵擋住那滾滾大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