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女捕!
並非厲見微不近人情,而是錢一茜實在罪孽深重。偏她又了解林起雲此刻的心境,更不好將話說的直白。她沉默了片刻方道“這樣吧。給你三日,若你不改變主意,便如你所願。”
林起雲緩慢抬起頭,雙眸緊鎖著厲見微。眼下泛著烏青,似是一夜沒睡好。聽到厲見微讓他在考慮三日,無疑於讓他在苦痛與煎熬中在停留三日。他,實在沒力氣去考慮這件事。
現在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力氣,疲憊感翻湧而來。
林起雲無力的往後一靠,輕輕的合上眼,困乏道“當年你為了顧念之成瘋成魔,為何就一丁點都不理解我的心。還是你覺得為難?需要我自己找個理由進去?”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也不是勸你放棄。而是現在情形不明,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你執意如此,我自會成全。”厲見微看著一臉頹廢的林起雲,哪還說的出拒絕的話。
錢一茜現在還一門心思的認為自己要陷害她。眼下厲見微顧不得那麼許多,讓衙役把林起雲帶到關押錢一茜的牢房。她也算是對錢一茜、林起雲仁至義儘了。
厲見微起身離開廂房,站在闌乾前望著灰蒙蒙的天。宮裡就算是要送急,得再晚幾日。錢一茜幾日牢獄之災是免不了,若老皇帝看在自己兒子的麵上重拿輕放,倒是錢一茜的福分。
如今,他們隻能是聽天由命。誰種的因,誰就去嘗那些果。她手握著欄杆,看著空中飛過幾隻燕,突然想知道顧念之現在做什麼,是不是和孟泊如在研究老皇帝下一步怎麼走?
天不知何時變了顏色,過道上也不見厲見微的身影,剩幾個守著的衙役。
重回厲府的厲見微,對著書案上的一封信出神。按說,她隻是一個小小的鳳陽知縣。怎麼會收到暗香樓的密函?她手撐著腦袋,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封信的意義。
拆呢,還是不拆?若是老皇帝讓她殺了錢一茜,她是照做不照做。
厲見微苦悶的歎了口氣,視線落到搖搖曳曳的燭火上,似是透過燭火看到朝堂上爭執不斷的文武大臣。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她做人準則。身為鳳陽知縣,她做好她的知縣就是。
偏偏朝廷就了她這麼一封信,像是當初給顧念之那樣的給她。以什麼樣的立場呢?
她猶豫了很久,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趟這趟渾水。孟泊如把她扔到鳳陽,便是為了阻止自己把根挖出來。可如今,這個根非要讓自己看。她又有些糾結。
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一旦摻和進去,可能這一輩子就不能出來。厲見微不確定自己是否做好了這樣的準備,放棄自己可以擁有的自由,一股腦的紮進官場的漩渦中。
孟泊如那樣的一生,是她內心裡極度排斥和鄙夷的。可自己如今也要麵對這樣的抉擇,卻開始動搖。因為柳雨晴的話,還有那些無法為自己爭取利益的百姓。
隻要厲見微閉上眼睛,這幾年辦案的場景,就會在自己的眼前一一閃過。
前半生最討厭的頭銜,莫過於大部分百姓將她稱作女青天。因為她知道的自己的本質。知道自己是個十足殘忍、冷血、自私,無情無義又極其霸道的人。
厲見微想,她是不會為了聲明而放棄自由。可讓她對陷於泥潭的人們說不,她更做不到。她時而直起腰身,端坐在桌前。時而起身在房裡來回踱步,停下腳步捏著下巴深思。
最後呆呆的坐在書案前,茶杯剛端起又漸漸落下,如此反複。
直到門外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厲見微才回過神來。她顫顫巍巍的去碰那封信,在即將碰到時又猛然收回。無奈又沮喪的躲進被子裡,用睡意來麻痹自己。
窗外的夜,越發的深。連著下了幾日的雨,終是在今夜停了。月亮從烏雲中走出,將庭院照的透亮。地平線的剛升起第一抹光,府上的奴婢便開始新一輪的忙活。
厲見微坐在榻上緩了緩神,換上官服簡單的洗漱完,坐在桌前吃著早點。聽到腳步聲逼近,抬眸看到厲雲亭坐了過來。她眉梢帶著幾分疲倦,笑的勉強“可吃過早點了?”
“還沒。這幾日衙門很忙嗎?”厲雲亭附身坐下,看自家小妹一臉倦意,擔憂道。他邊為厲見微盛著粥,便道“聽白曉說,你們見過了。都說明白了?他可有為難你?”
“未曾。我好言相說,如何會為難。哥,你這段時日還往天機閣跑,可有問出什麼來。”厲見微接過厲雲亭遞來的粥,撇了眼試探她的厲雲亭,順口問道。
天機閣應該多少知道些朝局的事,否則也不會讓林起雲來找自己。
厲雲亭拿起勺子的一頓,把嘴裡的粥咽下,乾笑兩聲道“我隻查到爹娘在三和鎮呆了幾日就走,參加了什麼武林大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師叔師伯應該知道更多,當時我急著下山見你,忘了問。”
“我這些年,也查到了些許。爹娘來三和鎮,是為了顧念之的娘。聽顧姨說,娘和顧念之一家很是要好。突然一夜之間一起消失。是去參加武林大會?可顧家一門是書香之家,為何也消失不見?”厲見微攪拌著碗裡的粥,眸中帶著幾分狐疑。
這麼算的話,完全說不通。即便是去遊玩,也不可能這麼多年都不回來。可若是遇害了。爹娘是靈山中人,天下間鮮少有人敵得過。有如何被遇害的。下毒、蒙騙,算計?
若不是的話,厲雲亭怎麼一見到她,就告訴她,爹娘已死的事實。
厲雲亭夾過一個蟹黃包,頓了頓搖頭道“這我倒不清楚了。不過師叔來鳳陽,回頭我去問問他。若洛凡那小子騙我,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這麼久的事,要細究起來,也難。天機閣那邊,你少去為好。被人誆騙事小,萬一他們算計你……我可就你一個親人,若你想讓我抱憾終生,大可這麼做。”厲見微放下碗筷,靜望了厲雲亭半響,忍不住敲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