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聽我的父親說起,以前的邊境戰場不像現在這樣,隔一段時間才會有一場或多場大戰。無論是青年才俊還是老一輩的強者,他們無時不刻不在戰鬥,在生與死之間磨礪自己的戰鬥技巧,突破自己的極限。”維琪和王磐並肩行走在惡狼領的街道上,輕輕說道,“那個年代,一閃而逝的天才多如天上的繁星,可活下來的卻屈指可數。”
“種族戰爭一旦打響,對咱們神族來說,都是相當不利的,”維琪輕輕一歎,“在人魔都發現底蘊不如我們後,自然而然地選擇了聯手,若不是人魔兩族無法真正做到齊心協力,恐怕在千年以前,神族就已經滅絕了。”
“人魔是斷然不能齊心協力的,”王磐沉聲道,“無論人神魔,在亙古的戰爭中都扮演著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論少了誰,平衡都會被打破……”
“是啊,”維琪走到一處巨大的酒樓,芬芳的酒香從樓中彌漫開來,那是一種蘊含著淡淡寒氣的香氣,而隱藏在香氣之下的,卻又是一種難言的狂暴之感,這種感覺給王磐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酒樓名為冥色,算是惡狼領種最著名的酒樓了……不過在你這個奇跡者的眼中,它可能沒有那麼奢華。”
酒樓有五層高,外觀形似一個寶塔,蒸騰的熱氣和酒香從酒樓門口傳出來,王磐看去,偌大的酒樓門口居然擠滿了人,他剛想讚歎一下惡狼領的居民生活質量如此之高時,卻愕然發現,擁擠的人群大多都衣衫襤褸,他們蹲坐在酒樓的台階上,端著華貴的碗,飲著醇香的酒。
他們的臉上,漾著紅暈,嘴角掛滿了笑容。
“惡狼領的嚴寒是整個神境中最艱難的環境了,或許對於修煉者而言不算什麼,但是對普通百姓來說,簡直就是災難。”維琪嘴角帶著笑容,“或許是領主的命令,又或許是冥色酒樓的自作主張,無論修煉者還是普通的百姓,在熬不過徹骨的嚴寒的時候,都可以來冥色門口,酒樓為其端上一碗夜冥香,酒中的熱足以抵禦一天的寒冷。”
“若不是有冥色酒樓,惡狼領每天凍死的人還要再翻上一倍。”維琪說完,居然直接拉著王磐來到酒樓門口,身穿帶有冥色二字的酒樓的小夥計不認識維琪,但也笑盈盈地端著兩碗透明的酒水走了過來。
“看您兩位的穿著,應該是外地人吧?”夥計將兩個碗送到二人手中,“這是剛釀好的夜冥香,完全免費……若是想吃些東西,可以上樓看看……”
維琪將酒水一飲而儘,可愛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真是好酒……吃飯就算了,這個是給冥色的賞錢!”說著,從戒指中掏出一塊上品霞玉送到小夥計的手中,小夥計一愣,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手裡成色最佳的霞玉,深深鞠了一躬。
王磐麵露難色,他的身上可謂是乾乾淨淨,從戒指中掏了半天,也僅僅拿出幾塊碎銀子。小夥計沒有半點看不起的模樣,同樣深深一躬,再次向二位道謝後,趕忙著去接待其他的百姓。
端著酒碗,王磐聞了聞,名為夜冥香的酒主打的就是清涼,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他一飲而儘,強烈的酒意瞬間從胃口傳遍全身,饒是橋海境的王磐都因為這股酒意而一瞬失神,脫口而出“好酒!”
隨後,兩人離開了冥色。
“在三族天才都宛若流星劃過的時代裡,有個少年卻如恒星一樣長久閃耀著,”維琪接著說道,“人魔的戰士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感覺到萬分的驚詫,因為從未有人帶著遠超自己實力的凶獸踏上邊境戰場!”
“冷冽的神族少年,孤傲的狼王,他們迎著狂風,身後卻灑滿了嚴寒和雪花!本就天才的少年同階無敵,加上半步登樓的強悍夜狼,在邊境戰場上鮮有對手!無論人魔還是神族,都紛紛議論少年和狼王的關係,然而得到大多數人認可的,是那匹夜狼是少年的寵物。”
“因為少年身穿的皮毛,正是夜狼的皮毛!”
王磐停下了腳步,因為他們又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丹房,每個領地都有,靠近它旁邊的是醫館,裡麵有醫師坐診。再往南方看去,還有一個煉器坊,因為每天都有百姓貢獻冰鋼,煉器坊也是人滿為患。”維琪笑著說道。
“時間慢慢流逝,少年也長成了男人,他並未在戰場中隕落,而是借著邊境戰場這塊磨刀石,將自己磨得錚亮,冷冽的刀光照耀了神境,也籠罩了整個邊境戰場。”
“一次,男人和一個女人一同出戰,在人族強者的必經之路上伏擊,為了確保一擊必殺,男人沒有帶著夜狼。同行的女人實力並不遜色於他,卻是一個話癆,冷冽的男人話本來就不多,但架不住伏擊的時間太長,足足有三個月,慢慢就和女人熟絡起來。”
“伏擊很順利,在人族登樓強者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以閃電般的攻擊終結了他的生命。任務圓滿完成,兩人也回到了軍隊之中,在返回的途中,女人驚訝的發現,由於男人長期伏擊,根本沒時間修煉自己的邊幅,臉上蓄起了一些胡須,看著男人可笑的模樣,女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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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還在繼續,但越殘酷的土地上,就越容易誕生出美麗的花朵。”維琪接著說道,“很快,兩人互相表明了愛意,攜手相愛的神仙眷侶一向是戰爭中人們最願意看到的美好故事,他們互相扶持,互相進步,終於在二十年後,兩人雙雙登樓。”
“然而,過於閃耀的星辰也最容易被人發現,在登樓的那天,女子遇害了,人魔派出了三十位登樓強者圍剿二人,而女人那時也已經身懷六甲,行動頗為不便,男人為了拯救心愛的妻子,毅然決然和敵人戰鬥。”
“如果隻是三十位登樓,那或許情況還有轉機,隻是在人魔強者被斬殺一半有餘後,一位魔族強者掏出了一柄法兵,原來兩族早就商量好了,借助法兵的力量強行抹除二人。雖然會付出兩位登樓強者的生命,但隻要能斬殺他們,一切都是值得的。”
“犧牲登樓強者所獲得的力量全然不是二人能抵抗的,男人拚死護住了心愛的女人,準備替她而死……隻是,誰也不知道,原本攻向男人的力量卻突然扭轉,徑直刺穿了女人的胸膛。”
“天才和天才生下的孩子,或許是天賦更加恐怖的存在,人魔很清楚自己真正的目標是什麼。”維琪語氣低沉,王磐沉浸在故事之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了城鎮,來到了惡狼領的郊外。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潔白直通天邊,往東邊看去,地麵之上赫然存在一個巨大的裂縫,好似大地身上的一道猙獰的傷疤,裂縫的最前端逐漸平緩,隨著視野東看去,隱約能發現裂縫逐漸變小,蜿蜒到遠處隆起一座高聳的雪山,雪山的下方是一處更為遼闊的雪原。
“夜狼穀,冰刃山……”維琪用手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