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孔芷熙有些發愁，再看李理那個樣子，想不明白他腦子裡怎麼全是他那少的可憐的感情經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嗯，給你買了奶茶，吃完飯再喝，有點涼。”他忙了一個早上，胡子還沒來得及刮，桌麵上擺著的是四菜一湯，兩個人吃著實是浪費了點。
他答非所問，孔芷熙大概也猜到了原因。“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也行。”她也不想逼他，隻是這個脖子，她很難吃得上這四菜一湯。
李理看著她，欲言又止，然後走到她身邊，夾了菜到她碗裡，開始一口一口喂她。“你猜出來了？”李理知道總這樣也不是辦法。
“我自己來。”孔芷熙端了碗，“佳佳那邊跟我說她父親是因為發現學校有些外包工程用的材料不合格，所以想去學校找他們理論，去了以後就沒回過家了，村子裡什麼樣的流言都傳過。而且，我見過她奶奶，她會到所裡問案子的事兒。”
“你想起來了？”李理歎了口氣。
“你知道這個案子？”孔芷熙以為他也想起來了，李理搖了搖頭，她也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下午李理往警局跑一趟，孔芷熙覺得無聊，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最近是越發的嗜睡了。
下午四點多醒來時天還是亮的，待著也是無聊，便下樓打了車去找了程熙。程熙對她的態度也是越發的不友好。
“李哥哥不與你一起嗎？”總說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但是孔芷熙總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第三者，她又沒什麼錯。
“他在警局，忙吧。”孔芷熙戴著頸托，一路被人指指點點過來的，不過她也習慣了，這民宿本來也不歡迎她。
“我來，是想問問你，關於現實裡的那些記憶。”孔芷熙隻想問自己想要知道的。
“孔芷熙，你不會真的覺得你和李哥哥還能一起回去吧？”這次她倒是攤牌了，也不作出一副鄰家小妹的清純模樣了。
茶杯裡的茶冒著熱氣，那本是孔芷熙最喜歡看的，如今她卻沒了以前的精氣神了。“程熙，我沒有想過要搶你的李哥哥，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跟他結婚，但是我還是想跟你道個歉。”
“人生的出場順序就是這樣的，有遺憾很正常，但我不相信，他對你的感情遠超於我。”她說出的這句話讓孔芷熙覺得原本昏暗民宿的樣子都變得溫暖起來了。
“原來，你明白。”孔芷熙點了點頭，那杯茶水冒出的白煙終於有了煙火味。
“你知道這座城裡有多少等不到的執念嗎？他們的日子永無止儘，李哥哥沒有逼著你想起過去，說明他有想過把你留在這兒的。”她衝茶的樣子很是優雅。
“我知道。”孔芷熙喝了一口茶，不再像上次那樣酸澀，帶著茉莉的芳香。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可你不在乎？”程熙對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好像並不在意這份感情。
“愛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隻想知道，該不該回，怎麼回。”孔芷熙覺得自己大底就是一個漠然的人，對她來說，求生才是本能。
程熙笑了，她本來以為這場執念她等就可以了，如今看來，即便是等，她也等不到了，這個孔芷熙從未在意過她的李哥哥，她輸的徹底。
她突然之間的眼淚，讓孔芷熙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讓她哭成這樣，這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還以為她動了手呢。“你你彆這樣，彆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她有些坐立不安。
“你想問什麼？”程熙抹了一下眼淚，想想覺得也沒關係，若是她回去了，李理獨自留在這兒，她或許還有機會。
“我我就是想問問，每個人記起現實的方式是有什麼規律或者方法嗎？”雖然她抹掉了眼淚，但孔芷熙問這話時還是惴惴不安。
“不一樣，但的確有規律。”
“那有沒有可能不同的記憶尋找的方式也不一樣呢？”
“不會，但是會有一種可能，生前不想回憶的死後就有可能想不起來。”這會兒茶水已經涼了，不再冒著熱氣。
孔芷熙陷入沉思，關於案子的事李理一點也沒有想到過，那豈不就意味著他生前在警局裡經曆過的都是他不願意回想起來的。
這會兒已經快6點多了，李理給她打了電話，讓她等著，他去接。
“受了傷還要瞎跑。”他一到這兒就開始生氣，孔芷熙知道自己理虧，不敢回話。“嫂子也是無聊，你彆生氣。”程熙在一旁勸，她估計也沒見過他這麼生氣的樣子，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抖。
“以後她要是再往你這兒跑，你記得先給我打電話。”對著程熙，他稍稍緩和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李理一直黑臉，孔芷熙囁嚅著埋怨了一句“又沒做錯什麼，乾嘛生這麼大的氣。”
“你說呢？”他很生氣的按了兩下喇叭，路上的電動車趕緊讓了路。孔芷熙抿了抿嘴唇，不再說話。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但是這樣的臉色，她還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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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戰了兩天，孔芷熙便安分的在家待了兩天。第三天吃早飯時，實在是有些擔心佳佳，她想著等他去了警局，她就偷偷溜出去，李理出門前警告了一句“彆亂跑，今天中午回來帶你去醫院摘頸托。”孔芷熙點了一下頭，“嗯。”一副乖巧的樣子。
最後李理還是有些不放心，按著頭重重的親了一下，說道“亂跑的話要罰。”孔芷熙又點了一下頭。等他出門半個小時後，孔芷熙到樓下打了車，她知道這些案子都是李理不願意記起的，若是要他一起去查，恐怕十年半個月的都查不完。
到了村子裡，她自己把頸托給脫了，扭了扭脖子，還是有些僵硬，不過也算能自由活動了。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找到佳佳他們家，家裡沒人，敲了許久都沒人。孔芷熙去問了隔壁的，隔壁的人說是昨天去了市裡，還沒回來，也沒說去了哪裡。
她看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又打了車回市裡，在外麵買了幾盒外賣，回到家裡時，李理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臉黑的有些難看，孔芷熙嚇得飯菜也掉到了地上，燙到了腳。“嘶。”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李理抬頭看了一眼，起身去扶，靠近時，孔芷熙後退了一步，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拿了拖地機把地麵掃乾淨了，孔芷熙蹦蹦跳跳地跳到沙發那兒坐下了，李理拿了毛巾給她擦乾淨，吹了吹，說道“你要出去，跟我說一聲就是了，我陪著你一塊兒去很難嗎？”
“你不是也想瞞著我嗎？”孔芷熙知道這會不能硬剛，隻能儘量壓低了埋怨。李理聽了這話，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我沒有想瞞你，我就是就是覺得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
“我不就是想搞清楚事情真相而已。”孔芷熙大概猜得到他的用心，但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李理起身去洗了個手，找了個冰袋給她敷上，良久後說道“這樣不好嗎？一日三餐，兩人四季。”他知道這話說出來有些矯情和自私，所以才沒打算告訴她。
不知道是腳上燙的疼了還是脖子上的傷沒完全好，她心裡突然就開始難過起來。“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李理不屑的笑了笑，“我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想不起來，你又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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