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裡的咖啡被她攪弄的叮叮響,糖塊早已融化,她還是覺得咖啡不如茶水好喝。“這好端端地怎的說起我我來了,嫂子既然有孕,你也該多陪陪她,既然不想待在京華,我找個人另外接手這邊的生意,你跟我一塊兒回安江吧。”
“你還在記掛著葉梵。”顧朗還是說出口來,即便這麼多年,她的心始終沒有偏向過自己,與其看著她這麼孤家寡人,倒不如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
咖啡杯裡的勺子哐當一聲掉到杯裡,聽到這個名字,她總是沒來由的心頭一顫,接著又勸自己都過去了。
“我許久沒去歌劇院了,想去看看侯館長,下次約個茶館吧,這咖啡我不喜歡。”提起葉梵,她不想談,隻能找借口走。
葉梵從醫院裡醒來,身邊坐著江雲冉,他很失望,撐著從床上坐起來,江雲冉扶著他問道“怎麼會突然吐血?什麼事能氣成這樣啊?”
“她成婚了,還有了孩子。”說到這個,他心裡仍是難受,想到昨夜的那個沈則清,他又掀開被子,穿上鞋子要出院。
江雲冉還想攔著,也沒攔住,隻能回頭簡單收拾一下東西,跟在他後麵。
他直奔楊府,找到楊霖,抓著他說“沈則清算個什麼東西?他憑什麼?”
楊霖看他身後跟著江雲冉,身上還穿著病號服,也不知道他是真情深還是裝的。
“沈則清父母都是外交官,他是安江國立大學的教授,身家清白,他們成婚,整個安江都知道,新任總統也知道,包括你三伯。”
江雲冉聽明白了,氣急攻心,氣的是顧槿落成婚,新郎不是他,還跟彆人有了孩子。
瑤兒領著三個孩子從院子裡回來,看到這幾個人站在客廳,“今天這麼熱鬨啊,張姨,你帶孩子們去洗把臉,準備吃飯。”
吩咐完傭人,又對著幾個人說“吃飯了嗎?要不留下一塊兒吃飯?”
“我去殺了他!”葉梵聽完楊霖的話,心裡更是氣急,身家清白,他倒要看看怎麼個清白法。
“行知,你這又何必呢?”楊霖看他這副樣子,實在覺得生氣,恢複記憶以後也沒見他有什麼行動,現在見著人結婚生孩子又急起來了。
“人家夫妻倆過的好好地,你這副樣子要做給誰看?”
瑤兒也替自家妹妹不值,扶著肚子坐到沙發上說“落落這些年過的多不容易,我們都看在眼裡,她不願來京華,不就是拜葉將軍所賜?”
江雲冉沒見過顧槿落,在她看來,葉梵這些年也不容易,替他辯解“二位這麼說未免過於偏心,那怎麼說都是他伯伯,他能怎麼樣呢?這些年,他吃不好睡不好的……”
葉梵衝她吼“閉嘴!”接著拖著虛弱的身子走到瑤兒跟前問“我就是想當麵問問她,瑤兒,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兒?我問過臨安公館,她不在。”
孩子們洗完臉出來,跑到瑤兒跟前伸出洗好的手炫耀說“阿姨,我們都洗好手啦!”
瑤兒讓他們到客廳坐好,說“她住在福昌飯店。”
顧槿落讓司機開車想要四處逛逛,路過那條河,她開口讓司機停車,警衛跟著她一起下車,給她打傘。
河裡那條小船破舊不堪,早已不是當年的樣子,天還是白天,河也不像當年那麼清澈,散著一股腥味,她掏出帕子,捂著鼻子,看著河水的方向,跟身後的警衛說“回吧。”
司機問她去哪兒,她想了想,天還早,歌劇院晚上才有演出,說“到百貨公司看看戲曲吧。”
劉媽看顧槿落在飯店餐廳吃的少,於是自個兒出去買菜,準備借飯店的廚房給她弄點,買菜回到福昌飯店大廳就看到葉梵揪著前台說要找顧槿落。
“葉將軍這是?”劉媽見過他兩回,以前還是一副少年得誌的模樣,如今卻是有些頹廢,眼下烏青,還身著病號服,神色懨懨,下巴處也冒出些許胡茬。
“劉媽,太好了,落落呢?你帶我去見見她。”他渾身酸痛,卻一心隻想見到顧槿落,跟她解釋清楚。
“小姐,她……出去了。”劉媽看他的樣子,像是病還未好全,讓人有些害怕。
“去哪兒了?”
“小姐……小姐的行蹤一向都是保密的,而且從不確定,這就算委員長找,也是要秘書室提前打電話的呀。”劉媽年紀大,佝僂著背,手腕裡挎著菜籃子。
“那我在房裡等她。”葉梵急著上樓,在房裡總能等得到的。
“呃,葉將軍可是有什麼公務要跟我家小姐說?朗少爺在臨安公館,要不您先跟他說說?”
“我就找顧槿落。”他急著上樓,隻要能等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