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每次都在我跑步的時候,才過來湊熱鬨。”楊洋轉過身倒著跑,他臉上滲出了細細的汗水,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何二。
何二一隻手撐在他身後的扶手上,一隻手拿著一個蘋果在啃,那充滿野性的雙眸沉澱著幾分深意“你不喜歡跟我一起跑步?”他的語氣有些輕,嚼字隱約透著那麼一點低落……
“不是。”楊洋不想讓何二失望,他牽著自己脖子上掛著毛巾,擦了擦自己下巴,“隻是這樣會顯得有些擠。”
“兩個人一起跑步會比較有意思,一個人很枯燥,這跑步機我買來還是第一次碰。”何二把手裡的蘋果扔垃圾桶裡,他緩慢著嚼著嘴裡剩下的水果,一直觀察著呼吸有些不穩的楊洋,“我隻跟你一起跑步,不跟彆人跑。”
“你能一直這樣堅持陪我這樣跑多久?”楊洋饒有興致的問他,他的目光順著何二的雙眸,緩緩移至對方那精致的下巴。
“跑到你累了,你不想跑了。”
楊洋睫毛被汗水濕潤,他盯著何二“你不會覺得膩?”楊洋本身也是喜歡新鮮的人,日子長了他自己都會覺得膩。
何二很誠實的回答他“目前為止還沒膩。”
楊洋笑了起來,他很沉定的告訴何二“我也還沒累。”他向何二伸出手,何二立刻就明了的抓住了他的雙手,並牢牢的握在手心。
兩人注視著彼此的目光,都隱約的多了幾分笑意。
就在楊洋跟何二沉浸在熱戀中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楊洋短暫的悠閒時光,他昨天收到了一個大消息,日前已經住院一陣子的廣洪社的老大,昨晚在醫院裡搶救無效去世。
南區道上現在滿城風雨,各個小幫會都開始有所躁動,泰幫也蠢蠢欲動的準備搶地盤,所以這兩天楊洋也很忙。
他不但要讓場子裡的人盯緊點,還要向上級彙報這兩天社團的分布動向,還要跟隨靖哥去參加廣洪社老大的葬禮。
這是道上死了人,死了一位前輩,一位老大,所以作為同是道上的幫會,基本上都會要出席葬禮去一下,送他老人家上路。
為了去參加葬禮,楊洋今天還到名店去買了一套很正式的新西裝,他出門前還是審視了自己一番,不能失了禮數。
廣洪社老大的靈堂就設在南區東山的安樂堂的那邊,剛到山下就看到有許多警察擺設路障,一輛一輛的挨著臨檢。
楊洋今天跟靖哥一起來,他今天臨時充當靖哥的保鏢,因為高英辦事去了沒來,他坐在副駕駛座上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而靖哥則是坐在後排座抽著煙,跟鬼老通著電話,鬼老那邊的人已經到了山頂,山頂今天停滿了黑壓壓的汽車。
靖哥的車不好不差,屬於中檔,今天這裡好多高級轎車出入,擠得水泄不通,他們的車被警察攔下之後,大家都下車讓警察檢查。
到了山頂之後,兩邊道路上都停滿了車,不但有道上的車還有警車,還有許多交通警察在指揮,今天南區出動了部分警力來這裡維持秩序。
有許多穿著黑色裝束打扮的人,現場的聲音非常嘈雜,而且還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楊洋替靖哥撐著傘,踩著微微濕潤的草地走近了安樂堂。
裡麵很多人站著,大部分都在打電話,楊洋收了傘,看到部分泰幫的兄弟也在裡麵,鬼老的人已經在裡麵行禮了。
廣洪社有幾個年輕認出了楊洋,對楊洋不太友善的瞪眼,楊洋倒是不介意,畢竟這是彆人的地方他也懂規矩。
他跟在靖哥身邊,進去,行禮。
兩邊站了許多人,靈堂設得大,四周都擺滿了花圈,而靈堂前鬼老正在鞠躬,然後家屬謝禮,鬼老身邊跟了不少打手。
兩邊有各個幫會的人,和各個街區的頭目,場內也還有不少警察圍觀,而靈堂下那巨大的黑白照片十分的嚴肅。
靈堂左邊在幾位穿著白衣,披麻戴孝的家屬在跪在地上燒紙,為老人送行,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廣洪社老大的兒子。
也就是,那個曾經被楊洋揍過,臉上有些醒目刀疤的年輕人……
今晚那個囂張的青年,看上去非常憔悴,眼底布滿的憂鬱和傷感,身上的穿著白衣襯得他的臉色更加慘白……
但在當對方看到楊洋出現的時,那滿是悲傷的眼底轉而被陰翳的眼神所代替,那深黑的雙瞳瞬間就陰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