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後,葉之雪一臉不可置信,連聲否定“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顧清她連大學都沒有讀過,就學了點赤腳醫術,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大手術?”
“雲飛,你該不會以為,像清兒那種隨隨便便的一個鄉村大夫,對著病人身體左右劃幾刀,就能治好病人吧?”
每當提起顧清,葉之雪的眼神總會閃過一絲嫌惡。
顧雲飛看得心煩氣躁,他冷著臉,指節重重敲了兩下茶幾“這是楊彬親口說的,我跟他通話的時候,楊老爺子就在旁邊聽著。你覺得楊家有必要欺騙我們嗎?”
葉之雪愣住,嘴角抽搐了下“他怕是開玩笑的吧?”
她仍是不肯相信。
見她寧肯相信這是一個玩笑話,也不願相信顧清的能力。
顧雲飛怒火中燒,站起身指著她鼻子,拔高音量喝道“楊家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你不清楚?我們顧家在他們眼中跟隻螞蟻沒什麼差彆,他們還不屑愚弄我們,更不屑對我們耍手段!”
渾厚的聲音落進葉之雪耳朵,話裡的內容打破她僅存的一點幻想。
她不是不想承認顧清的厲害,而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看走眼。
那個從小被她捧在手裡、引以為傲的小女兒,竟然不如棄之敝履的大女兒一半優秀。
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仿佛承認了顧清優秀,就承認了她有眼無珠。
葉之雪雙腿發軟,扶著沙發扶手坐下。
她突然回想起顧清剛來北城,去跟陸家人見麵前,兩人坐在車上時的對話。
葉之雪怕沒上過大學的顧清丟了她的臉,所以命令她跟陸家人謊稱,是景城醫科大畢業的學生。
當時顧清不僅沒聽她的話,還大言不慚地對彆人說,自己是從耶魯大學畢業的。
她當時臉都快綠了,又氣又恨,根本就不相信顧清說的話。
可是現在……
葉之雪緊緊握著沙發扶手,很艱難地開口“那丫頭,該不會真的是從耶魯大學畢業的吧?”
聽見“耶魯大學”四個字,顧雲飛倒吸一口涼氣,腦子嗡嗡作響。
“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他雙眼睜大,握著她肩膀,急忙追問“她什麼時候說她是從耶魯大學畢業的?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顧雲飛力氣很大,葉之雪肩膀發疼,但對於他的質問,她感到無比心虛。
“我……她當時剛從鄉下回來,說這樣的話就跟吹牛似的,我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再說就算當時跟你說了,你肯定也不會相信。”
顧雲飛氣得上下牙磨合,他咬著腮幫子將葉之雪推開“你這個蠢女人!”
說罷,他朝隔壁的書房疾步走去。
顧雲飛推開書房門,坐在辦公椅上,眉毛始終沒舒展過。
直到今天,他才突然發現,自己錯過了女兒太多。
清兒在他們麵前,從來沒想過隱瞞自己,而是他們的思想狹隘,認定她沒出息,一直不肯相信她說的話。
外界還傳了不少汙言穢語,說她是撒謊精、自私鬼……
這些謠言,他聽之,信之,不理不睬,仍由其發酵。
甚至許多時候,他還會埋怨顧清,丟了顧家的臉麵,後悔將她接過來。
當時顧清被葉之雪趕出家門,他心裡也是默認了的。
顧雲飛深深歎了口氣,雙手掩麵,隻覺得現在悔之晚矣。
明明努力追求的東西,隻要對顧清稍微好一點就能得到,偏偏被他毀得徹底。
顧雲飛搓著臉的手一頓,忽然疑惑,外界的那些謠言究竟是誰傳出去的?
在這之前,沒人知道顧清。
她怎麼會無緣無故遭人針對?
顧雲飛抬起臉,伸出略微發顫的手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
這天晚上,他查了很多東西,最後看完某張群聊截圖,顧雲飛雙手緊握成拳,放大圖片,難以置信地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