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輕輕放下小勺,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神卻依舊緊緊鎖住顧清,似在等著她的回應,又像是在欣賞她聽到這話後的種種反應。
顧清看穿他眼底的玩笑意味,表情平靜,心底沒有絲毫波瀾。
她朱唇輕啟,聲音冷淡如水“男人對女人有愛慕之情不是什麼天打雷劈的事,但你明知我是有夫之婦,卻對我產生愛慕之情,還說出這些話,確實是天打雷劈。”
沈光霽先是一怔,隨即扯了扯唇,不置可否。
顧清回歸正題,對他說道“行了,既然到了這一步就不必兜圈子了。你想要保住的那個人是誰?現在總算可以告訴我了吧。”
見狀,沈光霽也不再耽擱,伸手便去拿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文件袋,那裡麵裝著妹妹的詳細資料。
可就在這時候,服務員端著托盤匆匆走了過來,托盤上放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或許是地麵有些濕滑,又或許是走得匆忙了些,服務員的腳突然滑了一下,身子一個趔趄,手中的托盤頓時失去了平衡。
杯子裡的咖啡徑直朝著顧清所在的方向傾灑而去,滾燙的咖啡瞬間就潑灑過去,少部分濺在了她的腿上。
“啊!”顧清忍不住輕呼一聲,眉頭瞬間蹙起,一陣刺痛感從腿部傳來。
服務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急忙放下托盤,深深地彎下腰,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嘴裡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太抱歉了,都怪我不小心,這桌的費用就給您二位免單了,真的非常對不起!”
顧清輕輕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她擺了擺手,語氣平和地說道“沒關係,以後注意點兒就好了。”
聽罷,服務員鬆了口氣,連忙收拾殘局。
沈光霽抽出幾張紙巾遞向顧清,她微微抬頭,看到遞過來的紙巾,輕輕說了句“謝謝”,便接過紙巾,低頭撩起裙擺,認真地擦拭起來。
她的動作稍顯急切,畢竟那滾燙的咖啡著實讓她的腿部感覺火辣辣的疼。
沈光霽抬眸看過去,原本正想關心一下顧清處理腿上被咖啡燙傷的狀況,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她撩起裙擺的左腿上。
這一眼,卻仿若一道驚雷在他心間炸開,他整個人像是失神了一般,怔愣在那裡,眼睛猛然一睜。
隻見顧清的膝蓋上方,靜靜蟄伏著一處近似蝴蝶形狀的傷疤。
那熟悉的形狀、那特定的位置,讓沈光霽的心猛地一揪,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這是……妹妹?
僅僅遲疑了一秒,他的眼神便變得堅定不移,他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人就是他苦苦尋覓了二十多年的妹妹。
因為這個傷疤,是當年他親手造成的,那一幕的記憶刻骨銘心,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忘記。
沈光霽震驚地凝視著顧清,呼吸漸沉。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此刻,過往種種的疑惑仿佛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初次見麵時,他就對顧清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那種感覺如同吸鐵石一般,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和她親近一些,隻要和她待在一起,就感覺格外舒服,心裡總有說不完的話想和她傾訴。
哪怕是當初答應殷永哲去對付陸景炎,可當得知她是陸景炎的妻子後,他的心裡就莫名地產生了抵觸情緒,下意識地不願意真的對付她,更不忍心看她受到傷害。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讓他內心產生莫名好感的女人,竟然就是他心心念念、從記事起就苦苦尋找了二十多年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