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顧清朝著停靠在路邊的車快步走去。
在她即將拉開車門的瞬間,保鏢伸出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顧清扭頭看向他,秀眉輕蹙,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保鏢麵露難色,微微頷首,恭敬地解釋道“夫人,陸總交代過,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不能單獨讓您跟人出去。”
顧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稍快“事情緊急,我是去救人的,你不用管,回頭我會向景炎解釋清楚。”
她語氣強硬,帶著幾分威嚴。
保鏢左右為難地抿著唇,但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知道陸總對夫人有多在意,那可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程度。
況且,現在夫人懷著身孕,無論是她還是裡麵的孩子,都是陸總的心頭肉。
他實在是不敢太過強硬,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夫人動了氣,傷了身子,要是被陸總得知,自己可就出不了兜著走了。
保鏢看看顧清,又瞅了瞅她隆起的肚子,臉上滿是無奈,隻能順著她的意思。
他默默地收回了攔在顧清身前的手臂,恭敬地替她拉開了車門,微微彎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輕聲說道“夫人,您小心點兒。”
顧清道了聲謝,坐進車內。
保鏢替她關上車門,目光隨著漸行漸遠的車子移動,直至車子平穩地行駛在主乾道上,才收回視線。
他歎了口氣,沒有片刻猶豫,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陸景炎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事情解決得怎麼樣?”
保鏢知道指的是殷永哲的事情。
他趕忙清了清嗓子,畢恭畢敬地回道“已經解決好了,夫人說會將證據移交給美國警方,殷永哲現在暫時在沈光霽手裡。”
陸景炎聽聞,點了點頭,想起顧清還懷著孕,前幾天又孕吐得難受。
他又問“夫人回家休息了嗎?”
保鏢有些忐忑,低咳一聲,小心翼翼地開口“夫人她……她剛從餐廳出來,接到了一通電話後,就跟口中提到的那位江先生去了臨市。我本來想阻攔,但夫人執意要去,實在是……攔不住。”
聽到保鏢這話,陸景炎猛地攥緊手裡的鋼筆。
“撕拉”一聲,紙張被撕裂出一道猙獰的口子。
他的手越收越緊,指節泛白,手背的青筋暴起,臉色愈發陰沉,猶如陰雲籠罩。
江江。
又是他。
這究竟是第幾次了。
隻要一個電話打來,就能輕易地把顧清從他身邊叫走。
真是好手段啊。
他咬了咬牙,強忍著內心翻滾的情緒,聲音卻低沉嚴肅“去臨市?和江先生?她有說去做什麼嗎?”
保鏢趕忙回應道“夫人說是去救人。”
陸景炎眉頭緊蹙,額間隱隱有青筋跳動,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知道了。”
說完,便撂下電話。
陸景炎背靠著真皮黑椅靠背,將頭整個向後仰去,脖頸拉成一道緊繃的弧線,突出的喉結上下翻滾,伴隨著一道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