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中,彆祜子已經領著方羽,來到十恒街的百病藥店。
一進門,裡麵的夥計就喊道。
“掌櫃好!”
“掌櫃的回來了!”
“掌櫃的,之前那批藥材黑白商會已經差人送過來了……”
其他夥計還要說什麼,被彆祜子擺擺手,壓下了。
也沒理會那些夥計好奇的眼神,帶著方羽就進裡屋去了。
方羽看過夥計血量。
有一兩千血的,也有十幾二十血,人與妖都有。
顯然彆祜子為了維持人皮,也做了一些準備的。
“大人,密室暗,我為你掌燈。”
通過裡屋書架上的機關,一個向下延伸的台階入口,出現在方羽眼前,赫然就是彆祜子準備的小密室。
方羽一下子有了興趣,在彆祜子在前麵帶路,一起下密室台階的時候,方羽問道。
“你這密室,你是自己造的?”
妖魔,力大無窮,非常人能比,弄個密室估計不難?
但方羽,顯然是想多了。
“大人,造密室的手藝,可不是誰都會的,這種精細的活,人類更擅長些。至於我這套,是買鋪子時,提前找牙人打探過,專門找了一間帶密室的宅子。”
方羽一愣。
還能這樣?
方羽還想著彆祜子要是有這天賦,讓他給自己宅子也搞個密室呢。
“原來那些牙人還有這方麵的服務?”
“大人以前應該和人類接觸不多吧,那些人類最喜歡搞潛規則,有些買賣壓根就不會擺在明麵上的,隻有熟人引薦,才會服務,估計也是怕惹上麻煩。”
說到這的時候,階梯已經走到底了。
幾盞油燈了光亮,密室分成了三間屋子。
左邊屋子堆集著雜七雜八的雜物,沾著各種灰塵,似乎很久沒人用過,也沒打掃過。
中間屋子是一張桌子,一些器具,還有各種藥草亂糟糟的堆在一起,地上還看到了幾種兵器,衣服碎片,以及一大片暗褐色的乾涸血跡。
看來這裡的密室,是被彆祜子弄成了……餐廳啊。
方羽看了眼彆祜子。
“我應該說過,最近風頭緊,都收斂點的事吧?”
彆祜子心中一驚,連忙道。
“大人,這都是上月的殘餘!自您上任後,我一直忙於管理手下,哪有時間……”
方羽擺擺手,沒有再聽下去。
妖魔,終究是妖魔。
哪怕是車林芳,彆祜子,甚至……
“哎……”
方羽突然長歎一聲,半晌,才問道。
“那上麵,伱的藥鋪,我看你招來不少人類當夥計,該不會……”
“沒有沒有!”
彆祜子連連擺手。
“大人,兔子都不吃窩邊草,吃身邊的人,那暴露的可能性可太大了。我有需求都是……”
意識到說漏嘴,彆祜子連忙又止聲,低著頭,沒敢繼續說下去。
血魔妖大人什麼都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以臥底身份出身,對下麵的人,隱蔽要求特彆高。
而吃人一直是暴露人皮可能性最大的行為,所以一直讓他們要收斂一些。
彆祜子自己還好,不需要固定的人皮,也不在愚地府潛伏的,隻是人皮還沒破,這身份還能用,就一直用著了,所以可以偶爾偷腥下。
像車林芳那種,身在高壓的愚地府內部的,才是真的沒多少機會吃幾口肉了。
“大人,我也是真忍不住了才……”
“彆說了!”
方羽聲音冷了下來。
“那幾個人呢?”
彆祜子這才想起正事,連忙帶著方羽往右側的房間走去。
都怪自己沒清掃一下密室,讓大人給發現了。
隻是這密室,平日也沒人會進,就自己用著,所以才大意了。
大人也是怕我被發現身份,會被人類殺死,才生氣了,這是擔心我的安危啊!
方羽表現的越生氣,彆祜子反而越感動。
細節!細節才是最重要的啊!大人能潛伏在養神堂當巡司,恐怕就是靠著這種病態的細節,和自我克製,才一步步爬上去的,我需要向大人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啊。
這地上的血跡,還有那些人類武器,早就應該清理了才是,不可因為是密室就疏忽大意了啊。
想到如果有人潛進自己密室,發現這些東西,然後看破自己的妖魔身份,反手把自己砍了,這才是冤啊,恐怕自己是怎麼死都沒能想明白呢。
細思恐極,越想越是後怕,彆祜子神情越發卑謙和恭敬。
與此同時,方羽也已經踏入右側房間。
房間裡,同樣是用來堆放雜物的,隻是角落的一堆雜草堆裡,放著幾個被綁著手腳的人類。
“唔唔唔!!!”
看到人來了,他們都發出聲音,有的麵目猙獰,有的楚楚可憐,但都因為被臟抹布堵住了嘴,說不出話來。
隻有一人,竟是躺在那奄奄一息的樣子。
【翠傲南52305。】
【波飯飯5179。】
【倪建明32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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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雅30122。】
【楚氣37101。】
【玉夜柳1985。】
實力參差不齊,最強的也就300血的水準,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底氣,敢來找我的麻煩。
方羽眉頭微微皺起,首先看向了那個殘血的家夥。
根據米恒鵬的說法,他們追擊中,是傷到了那逃跑的小賊的。
現在看來,不隻是傷到那麼簡單,這是人都快死了啊。
不過也對,愚地府那是什麼地方,給你潛伏進去也就算了,暴露了還想活著離開,可是需要幾分運氣的。
也就是跑得快,外圍都是十戶百戶的水準,人手來不及調度過來,否則擅闖愚地府,就是橫死的下場。
方羽給血最高,看起來像頭目的翠傲南,打開了‘麥克風’。
“大,大人!這位大人,你旁邊的人是妖魔啊!我親眼看到他指揮妖魔活抓了我們啊!”
一能說話,翠傲南就驚恐的開口說道。
方羽?
當我打出問號的時候,最好是你有問題,而不是我有問題。
我都和彆祜子站在一起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是和誰一夥的吧?
你喊他是妖魔,你猜我知不知道他身份?需要你喊出來?
就這水平也想混江湖?也想盯著我府邸?是真沒死過是吧。
方羽眉頭皺起。
“聲音輕一點,這麼大的密室建起來,你該不會覺得喊的大聲了,上麵就會有人能聽到來救你吧?用你的腦子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
翠傲南不說話了,剛剛那驚恐的神情也收斂平靜了下來。
他在看著方羽,而後看向周圍唔唔求救的兄弟們。
深吸一口氣,翠傲南開口道。
“這位兄弟,我們鬼道六鼠,這次算是栽了。不過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次的單子是我接下的,大人若能放了我的兄弟們,我願將事情原委全盤告知,且我任憑大人處置。”
鬼道六鼠?
我沒聽說過啊?
不過方羽本來就對本土勢力不算熟悉,所以他側頭看向旁邊的彆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