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纖華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毫無波瀾。
她不是那些躲在深閨嬌滴滴的小姐,她看過的見過的比這慘的要多得多。
反而,她覺得這樣的渭城才是正常的。
食鋪的老板最終流著淚交錢了,但腰已經徹底彎下去了,明明這腰抬起來沒幾個月。
“算你識相”
領頭的衙役嗤笑了一聲,才帶著幾個爪牙耀武揚威的走了。
被打的老板低著頭,老板娘抱著幾個孩子低聲啜泣,幾個夥計義憤填膺可不敢上前。
“唉,這都是你們自己作的啊”
一個老食客深深的歎了口氣,丟下一句話慢慢離開。
夏纖華也走了,她還要去那個酒樓看看妹妹口中的期貨之法。
一路上,到處都是衙役在催收稅金,夏纖華皺了皺眉頭。
“這石耀華好不曉事”
雖然對這些醃臢事不太關注,但她對石耀華的感觀已經差了很多。
到了酒樓,果然如妹妹所說,熱鬨非凡,南來北往的客商正在出價。
一宗宗貨物成交,讓夏纖華終於看到了妹妹描述的一點影子。
“彭”
突然酒樓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商販模樣的人踉蹌著走了進來。
“不要買了不要買了!”
所有人都回頭看著他,他一頭大汗喘著粗氣。
“這不是販賣絲綢的老汪嗎,他剛買了大批絲綢準備運到海外,這是怎麼了?”
旁邊人的嘀咕讓夏纖華知道了這是誰。
“老汪,這是怎麼了,你東西都買齊了,準備發大財,現在怎麼不讓我們買了”
一個平時關係很好的商販笑著打趣。
“老陳,你就彆扯這些了”
老汪氣不打一處來。
這下大家都看出不對勁了。
“老汪,怎麼了,是不是和石縣令有關?”
有靈醒的人已經想到了些什麼,悄悄地讓夥計將黑板上需要采購的東西撤了下來。
“石縣令?”
一提到石縣令,整個酒樓都安靜下來,這裡的人誰不知道石縣令啊?
這種安靜裡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羞愧。
“唉,咱們給騙了啊!”
老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連連歎氣。
“這幫縣衙的人真不是東西啊,今天早上我去碼頭看貨,他們說要征收什麼碼頭稅?本來我打算給點小錢打發了,誰知道他們按照重量征稅,一匹絲綢要收一兩銀子的稅,這不是搶嗎?”
“那就是搶啊”
眾人終於反應過來,這就是公然搶劫啊。
“可有什麼辦法了,他們占著碼頭,所有人貨物都出不去,我的錢可都砸在這裡,結果出不了碼頭了”
“這柳縣令不是說一切照舊嗎?”
一個聲音怯怯地說道。
“呸”
老汪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地上,夏纖華皺了皺眉頭。
“這狗日的柳縣令壓根就是個騙子,他說的一切照舊,是照魏文濤的舊!”
“啊?”
酒樓裡一片喧嘩聲,這魏文濤大家可是都知道的啊,天高三尺都不足以形容。
“柳縣令不是四絕穀的弟子嗎,這怎麼能這麼言而無信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另一個老成的商人慢慢說道。
老汪恨恨地看著那個商人,眼裡都要噴出火來。
“莫段明!誤會n!當初石縣令出事的時候,是你!是你攛掇我們看戲,說是四絕穀會讓我們賺更多的錢,結果我們都放任那些夥計去鬨。知道今天是誰在碼頭收稅嗎?就是那個雷披老貨,你是沒看見那個小人得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