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沒有回答,隻是望著他的眸子裡深沉如淵。
病房內很安靜,甚至能聽到窗外的鳥叫聲,還有風吹過留下的痕跡。
不過才十幾秒過去,南國安卻沒了耐心。
他以為莫莫不願意,隨即嚴肅語氣,勸道“說實話,你們倆的事情,我一直不怎麼讚同,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更不可能放心你和他在一起。”
“我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將性命掛在一個女孩身上,這樣的做法太過偏激。”
“還有宴會上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與你有關。”
南國安眉宇緊蹙,話語頓了一瞬。
“宴會上傷人的是境外非法組織,現在我不想去追究,你是怎麼惹上這樣的組織的,但是……你很危險。”
“我不願意自己的兒子,甚至是整個南家,為了你,和那些非法組織扯上一丁點關係。”
莫莫依舊無言地盯著南國安。
“而且,你們不合適,無論哪一方麵。”南國安眉宇間染上一抹犀利,“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莫莫眨眨眼,麵上絲毫沒有被逼問的窘迫。
她依舊一副冷淡的模樣,“我知道。”
無非就是讓她離開南煦。
說了那麼多借口,無非就是一直看不上她。
如果,今天的她擁有和南家一樣的家世背景。
那麼,現在所有的借口都會像清晨的霧氣一般,煙消雲散。
樓梯間的那些話,才是他的真心話。
她甚至能從南國安麵上看出一抹鬆快,與之前在南家後院的和藹模樣截然不同。
一個爛泥裡頑強抵抗的蛆蟲,絕不可以攀附上精心養護的珍珠。
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這就是無法逾越的鴻溝,這就是現實。
莫莫喉間乾澀,莫名覺得口渴。
她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一望無際的沙漠。
身上是名為莫國華楊招娣的枷鎖,或許還有南家的阻力。
壓著她翻不了身,整個人陷入乾燥灼熱的沙子裡。
渴到喉嚨發癢,想用尖利的指甲狠狠抓撓。
撓破,撓爛,直到出血才甘心。
“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莫莫仿佛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機械地說出這句話。
南國安緊蹙的眉宇鬆緩了些許。
“隻要不違背原則,都答應。”南國安仿佛害怕籌碼不夠,又加了一句,“無論是什麼都可以。”
他還害怕莫莫彆無所求,這樣就顯得他太不近人情了。
有要求,當然是最好的。
畢竟他也知道,他現在做的事情多麼混賬。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
麵前的女孩,除了一再拖垮南煦,對他沒有任何益處。
莫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無論是什麼?
“我現在還沒想好,分開的那天再告訴您可以嗎?”
“可以。”
南國安答應得很爽快,似乎怕她反悔般。
南國安起身,撐開衣服上的褶皺,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
“話說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南國安的語氣輕鬆,麵上也不再緊繃。
和剛剛進來的模樣大相徑庭。
解決心頭大患後,確實看起來鬆弛許多。
莫莫沒應聲,盯著麵前涼透的白粥。
寡淡無味。
像這個世界一樣。
她突然就沒胃口了。
“對了。”南國安停在門口,躊躇地開口,“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呢?”
“儘量越快越好。”他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