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煦嘴角的笑意凝滯。
他能感受到南國安的不滿,隻是不明白他的不滿出自哪裡。
“怎麼了爸?”南煦拿過莫莫手裡的冊子,垂頭細心整理。
身上的管子隨著他的動作晃動,拉回南國安的理智。
南國安緊抿唇瓣,沒有當場質問莫莫。
他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平靜,“沒事。”
“隻是有些驚訝,病房裡的東西這麼多。”
南煦緊緊盯著南國安,似乎要從他偽裝的神色裡看出什麼。
然而南國安除了剛進來時的詫異,麵上一片平靜。
南煦整理好手上的冊子,不動聲色地詢問“爸,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自從南煦住院以來,公司的事情都是南國安在處理。
這個點,南國安應該在公司,而不是出現在病房。
南國安眉宇輕蹙,“我好不容易擠出點時間來看看你,看到你沒事就行了。”
莫莫靠在椅子上,清澈的眸子落在南國安身上。
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圓謊。
南國安說罷,做出一副離開的模樣。
那雙強硬的眸子不動聲色地掃向莫莫,示意她出去。
莫莫眨眨眼,餘光注意到南煦撚著冊子的指尖。
力道重到指腹泛白,冊子上留下一道痕跡。
“那我先走了。”
南國安從進來到出去,總共用時不過一分鐘,他甚至來不及坐下就出了房門。
南煦醒來後還是第一次麵對南國安和莫莫相見的場麵,和訂婚前彆扭的和諧不一樣。
這次莫名帶著點針鋒相對的意味。
不過礙於他在場,兩人都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南煦有些不安地望著莫莫,灼熱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
“我在重症監護室的時候,我爸是不是和寶寶說過什麼?”南煦仔細觀察著莫莫麵上的神情。
莫莫一直保持靠在椅背上的姿勢,清亮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瀾。
她嘴角勾起一抹安撫的笑意,抽回手,拿過他腿上的冊子。
“沒什麼啊,你彆想那麼多。”一堆冊子被莫莫整理好,放在床頭的桌子上。
“叔叔可能隻是太忙了,又要掛心你的病情,心情不太好。”
她可不希望南煦現在知道南國安對她的態度。
依著南煦的性子,肯定會和南國安鬨。
影響了他的恢複進程,就是影響她整個計劃的實施進程。
“我還有些筆記在原來的病房沒拿過來。”莫莫起身,跳到一旁的輪椅邊上。
“剛剛看了那麼久的流程,你也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把筆記拿過來繼續複習。”
輪子在地板上滾動得悄無聲息,卻在南煦心尖留下重重的痕跡。
那種怪異的感覺愈發明顯。
莫莫平時是個話很少的人,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她幾乎不開口。
更彆說現在為南國安辯解,還會說那麼長一段話來安撫他。
手下的床單皺了又皺。
門合上的那一刻。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給蘇秋心打了個電話。
門外走廊。
南國安麵色凝重地靠在牆上,和反手關門的莫莫四目相對。
相比於南國安的警惕,莫莫要坦然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