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席眸光微閃,利落地抬起手,砍了下去。
南煦渾身一震,身子軟了下去,隻是抱著盒子的姿勢不變。
穆席鬆了口氣,將人拖著扔到床上。
黝黑的臉龐上滿是擔憂,還蘊藏著無限後怕。
“那女孩對他的影響這麼大嗎?”穆席惆悵地出聲。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
穆席凝視著屏幕上蘇秋心幾個大字,遲疑地按下接聽鍵。
“穆席嗎?小煦在你那邊嗎?不是說要帶他回家嗎?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到?”
穆席還未開口,蘇秋心的問話如鞭炮般劈裡啪啦地砸在他耳邊。
“阿姨,他在塘湖灣。”穆席頓了頓,“您知道餘安是誰嗎?剛剛南煦鬨著要餘安。”
對麵安靜了一瞬,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知道,是一條薩摩耶,我帶著餘安過去。”
“好。”
穆席掛了電話,蹲下身子,將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南煦手裡的盒子。
“一條狗……”穆席低聲喃喃,充滿不解。
南煦緊閉的雙眸不安地轉動。
寂靜的房間隻餘一聲聲歎息。
戰場上下來的隊友,不是沒有精神崩潰的。
昔日並肩作戰的好友,眼睜睜死在麵前,還是以一種極其慘烈的形式。
這樣的畫麵很少有人能受得住。
有部分人會陷入一種無限自責的頹廢情緒,嚴重的會患上心理疾病。
每次從戰場上下來,都會有專門的心理醫生進行治療。
對於那種實在太嚴重的,多數時候他會用強硬的手段將他們罵醒。
但是,他沒見過比南煦還嚴重的情況。
整個身體已經處於一種極限狀態,但是破碎的精神卻能支撐著他四處鬨事。
記憶錯亂,出現幻覺。
每一樣單拎出來,都足以讓人崩潰。
但是南煦像一個極其有目標的病人,隻要沒達到,就死活不倒下。
令人心疼,又令人憤恨。
乾淨整潔的房間內,燈光大亮。
孟辰麵無表情地躺在床上,恍惚地盯著頭頂奢華的燈。
身上的傷口已經經過處理。
厚厚的紗布裹在身上,顯得整個人純白又乾淨,仿佛重傷倒地的人不是他一般。
漆黑的眸子裡翻湧著無限思緒。
他回憶著剛剛宮殿裡的場景。
餘獅漠然地問他要了籌碼,而這個籌碼是他自己。
餘獅要他將自己奉獻給組織,為組織賣命,不然隻有死路一條。
他沒有立刻回答,餘獅便讓人把他抬到這個房間治療傷口,給了他一天時間思考。
房內隻有他一人,門上還掛著粗重的鎖鏈。
他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明明他做了許多傷害組織利益的事情。
為什麼餘獅還要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