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起身離開,不再理會溫新突如其來的傷感。
“媽咪。”一旁小床上的糖糖揉著眼睛,軟糯糯的嗓音響起。
剛才她和溫新說話聲太大,將糖糖吵醒了。
莫莫走過去覆在她耳邊,輕聲道“糖糖醒了?乖乖在哥哥身邊等著,媽咪一會就回來。”
“媽咪~”糖糖癟著嘴,雙手攬著莫莫的脖子,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糖糖剛睡醒的時候有些粘人,總是要賴在莫莫或者方清姿懷裡才行。
莫莫不忍心看她這委屈的小模樣,將她抱在懷裡。
“那糖糖陪著媽咪。”
“好。”糖糖將小腦袋耷拉在莫莫頸側,雙手緊緊抱住她,依賴地蹭了蹭。
打開門的那一刻,她愣在原地。
南煦杵著拐杖,像個雕塑般,站在不遠處的牆邊,無神的黑眸落在每一個經過他的人身上。
她還來不及反應,南煦就看到她了。
黑眸隻是凝滯片刻,又移開了。
南煦盯著走廊上形形色色的“莫莫”,強製自己不停轉移視線。
他不能一直盯著一個人,會被彆人當成變態。
即使看到門邊抱著孩子的女人無比像莫莫,他也隻是停滯片刻後移開視線。
在兩人對視的那幾秒。
莫莫覺得周遭空氣都靜止了,有些喘不上來氣。
糖糖還緊緊勒著她,更讓她呼吸困難。
一個麵色黝黑的男人半闔眼眸,不耐煩地拍了拍南煦握著拐杖的手臂。
“到底要看什麼?現在不想著跑了,又開始當守門的了是吧?”
南煦一聲不吭地站在那,絲毫不受那個男人的影響。
穆席淩厲的視線掃過莫莫,眸光一頓。
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在哪裡看到過。
不過這不重要,他無所謂地移開視線。
現在最重要的是身邊這個要死要活的祖宗。
南家那邊已經知道南煦離開隊裡的事情了,但是還不知道南煦一直裝正常人,現在還為了治療被他綁到a國。
他已經接了蘇秋心無數個電話,實在頭疼,乾脆關機了。
“媽咪~”糖糖黏糊的聲音自莫莫頸邊響起,“怎麼停在這裡啊?”
莫莫混亂的思緒被扯回,她垂下眼眸,將糖糖往懷裡按了按。
刻意壓著嗓子,“等一下。”
南煦的視線並沒有在她身上作過多停留,仿佛她是個陌生人一般。
她明明應該鬆一口氣的,可心底卻莫名酸澀。
心臟仿佛被大掌緊緊揉捏,又痛又癢。
或許,就像方清姿說的。
南煦早就已經忘記她這個死人了。
或許是還有了新的人在身邊。
原本緊繃的身子鬆懈不少。
心中那點酸澀被她忽略。
這應該是她想看到的結局。
要去樓下辦轉院,就必須經過南煦和那個男人身邊。
她目光不移地經過兩人,甚至沒有刻意遮掩。
南煦依舊沒有把眸光落在她身上。
仿佛毫不在意她的存在。
南煦身邊那個男人,也對她毫不在意,甚至沒有施舍她一個多餘的眼神。
在莫莫背對著兩人時,南煦漆黑的視線緊緊黏在莫莫身上。
“是那對母女嗎?”他低聲呢喃道,“太像了。”
“什麼?”南煦聲音有些低,穆席沒怎麼聽清。
南煦瞥了他一眼,麻木地搖搖頭。
接著他杵著拐杖,一步一挪地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他已經能確認,自己的症狀並沒有減輕,甚至越來越嚴重了。
不過他不在意,畢竟這是唯一能看到鮮活莫莫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