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會趁著他閉眼的時候消失。
這是她的慣用伎倆了。
他不想閉眼的每一瞬間,都提心吊膽地想著,她會不會又跑了。
莫莫拿他沒辦法。
畢竟剛注射了藥物,也不可能再讓護士給他一劑藥。
但他又嘴硬地說不累。
她隻好坐在床邊,將他按回床上,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不想休息就算了,就這麼躺一會吧。”
“嗯。”
莫莫拿出一旁的電腦,將還未處理好的卷宗調出來,繼續整理。
她在原來事務所的推薦下,進了e國的一家跨境事務所。
除了一些a國本地的案子,原本手上那些跨境的案子,依舊是她處理。
她坐在一旁處理案卷,南煦就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著她。
莫莫總覺得他的看向她的目光複雜又怪異。
和以前不一樣。
她還以為是因為南煦的病,導致他的性情變化。
不過她很快沉浸在案子裡,完全忽視了南煦那灼熱怪異的視線。
——
國內,大平層。
穆席背脊僵直,坐在沙發上。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門口的方向。
高級防盜門靜靜地躺在地上,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門口站了一圈保鏢,儘職儘責地堵在那兒,將走廊的光擋了大半。
穆席甩了甩手上殘留的血漬,視線落到對麵的蕭濟身上。
麵色不善地質問,“蕭總強闖民宅,還損毀我家裡的財物,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蕭濟陰沉沉的視線落在穆席身上,“方清姿和孩子呢?”
他這才反應過來,他隻知道孩子叫糖糖,具體的全名,壓根不知道。
他交疊的雙腿焦躁地換了個姿勢,指尖不停敲打著尾指。
穆席視線落在他空蕩蕩的尾指上,似乎是想起之前搜刮的那枚女士戒指。
他出聲譏諷道“你身邊不是有女人了嗎?乾嘛纏著她不放?”
蕭濟眉心微皺,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隻是穆席沒有正麵回答他,他也將這房間裡裡外外搜了許久。
沒有人。
他的耐心告罄,不客氣地說道“我問你,方清姿和孩子呢?”
穆席深呼吸,麵色鎮靜地看不出一絲破綻。
“我不知道。”
他雙手一攤,擺爛似的往沙發上一躺。
黝黑的麵容帶著一抹無所謂。
蕭濟攥緊拳頭,語氣帶著憤怒,“你不知道?剛才還帶著她們母女倆從我眼皮子下逃了,現在你告訴我不知道?”
蕭濟的聲音高了好幾個度,平時的優雅全被拋諸腦後,剩下隻有瘋狂偏執。
穆席聳聳肩,“對啊,你都說了,我們是逃走的,逃跑過程中走散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蕭濟站起身,猩紅的眸子帶著審視的意味,緊緊黏在穆席身上。
空氣似乎焦灼起來,呼吸間儘是火藥味。
穆席可是經曆過千百場戰鬥的人,怎麼可能會被他這樣的氣勢嚇到呢?
他依舊是一副不關他事的模樣。
風透過敞開的門,呼呼地吹進來,將人的腦子吹得清醒了幾分。
蕭濟也逐漸冷靜下來。
他緩緩坐下,理了理身上血泥混合的西裝。
翹著二郎腿,滿是汙泥的鞋尖一下下點在前方的茶幾上。
哢噠哢噠。
他混亂的思緒,在冷風中逐漸清明。
穆席看向方清姿的眼神,和他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