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席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話不妥,麵色一僵。
“我的意思是……”穆席眉心緊擰,試圖解釋,“之前你假死,假的屍體被火化了,南煦以為是你,所以偷偷把骨灰裝了起來。”
莫莫眼眸一顫,垂下眼簾,盯著地上的灰色粉末。
怪不得那個瓶子那麼眼熟。
她之前在南煦身上看見過。
當時她隻以為是裝飾,也沒多想。
畢竟就看到過那一次,後來再也沒見到過。
原來……裡麵是南煦自以為的她的骨灰。
說不清為什麼,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疼惜、憤怒、還有無法言說的無措與緊張。
抑鬱症、自殺、傷害南國安、派人監視、槍傷、骨灰……
一樁樁一件件都在不停地向她展示著南煦熱烈又偏執的愛意。
她害怕,卻又迷茫。
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現在情緒,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兩人的關係,更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南煦。
風吹過,粉末被吹起,化作白霧,沒了蹤影。
柏油地麵的縫隙裡,殘存的一點灰白色,證明著它曾經的存在。
莫莫咬著下唇,殷紅的唇瓣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穆席糾結地低頭,盯著手心僅剩的一點骨灰。
果斷地手心下翻,將最後一點骨灰也扔了。
反正瓶子都壞了,骨灰也是假的。
他也不可能把這碎了的瓶子帶給南煦。
那小子要是看見他不小心摔了瓶子,指不定氣得坐起來和他拚命。
正當他思索著如何快速找一個一模一樣的瓶子替代這個時。
莫莫驟然開口,“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戴的?”
“不知道,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你火化後的第二個月了。”
“嗯。”
莫莫沒再問其他的,抬步就走。
她還要去解決蕭濟的事情,沒時間在這裡浪費。
陷在情緒裡,從來不是她的作風。
穆席看著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身影,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糾結。
“喂!你真的不去看他嗎?”
“不去。”
莫莫冷漠地回應,隻是腳下的步伐亂了幾許。
“不去算了。”穆席輕聲哼氣,賭氣似的將步子踏得很響。
“我靠!”穆席驟然煩躁出聲,“蕭濟這狗東西怎麼又來了!?”
他站在莫莫身後,緊緊盯著前方指揮著工人將行李抬進小院的蕭濟。
莫莫回頭瞥了他一眼,語氣怪異,“你不知道嗎?”
“我哪知道?!”穆席大步上前,大有打蕭濟一頓的架勢。
“你不是派了人跟著我們?”莫莫諷刺出聲,“蕭濟做了什麼你會不清楚?”
“從昨晚開始就沒見到過蕭濟,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醫院,誰能想到蕭濟會搬到這裡!”
莫莫抿抿唇,看著穆席氣勢洶洶的模樣,頓住了腳步。
她悄然回頭,垂眸盯著地上碎裂的玻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