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去,所有人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軌。
南煦從icu出來,轉到普通病房,隻是還不能下地。
他的記憶依舊不穩定,時而正常,時而回到幾年前,有時候甚至不認識莫莫。
醫生說南煦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強行治療,至少要等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才能開始繼續吃抗抑鬱的藥物。
在這期間,儘量順著南煦自己的記憶,不要強行讓他不斷回憶以前的事情。
這會導致南煦的情緒波動起伏增大,不利於傷口恢複。
莫莫工作之餘就來醫院照顧他。
兩人待在一起的時候,莫莫很少說話。
她也不確定南煦每天的記憶停留在什麼時候,怕自己一不小心說了什麼,導致南煦情緒崩潰。
畢竟有好幾次,她站在南煦麵前時。
南煦總是用一種哀傷又眷戀的目光盯著她。
像是在看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讓她很不自在。
所以她乾脆背對著南煦,眼不見為淨。
南煦也因著混亂的記憶閉口不言,他不知道每天時不時出現在病房裡的人,是真的還是幻覺。
他總怕自己說話大聲點,麵前背對著他的人就消失了。
後來,按照南煦的要求,穆席給他準備了一個小本子。
南煦趁著記憶正常的時候,將所有和莫莫相關的事情記錄下來。
莫莫來病房的時候,他就將這個本子藏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每天早上一睡醒,就從枕頭下麵摸出這個小本子。
將上麵的每一條注意事項都牢記在心。
即使他沒有完整的記憶,但他在努力填補記憶。
甚至小本子的第一頁上,用紅色的筆,滿滿寫了一頁
【不能讓莫莫離開我!不能!不能!】
“不能”兩個字被圈了起來,還畫了重點。
——
南國安也轉到了普通病房,不過被限製了行動,也不能和外界通訊。
蘇秋心去看過他一次,還是去看南煦的時候,順路走過他的病房。
一步都沒踏進去過。
南國安從開始的大吵大鬨,逐漸變得沉默。
安安靜靜地待在病房裡治療。
年紀大了,不像以前那樣健壯了。
病情也總是反反複複。
身上的舊傷接二連三地複發,將他整個人折磨得瘦了一大圈,也沒心思再管兩個兒子的事情。
——
蕭濟自從上周帶著人離開後,第二天又去了。
不過他這次沒帶任何人,連李陽都不在身邊,隻有他自己。
仿佛那個小院真的隻是他的一個住所而已。
方清姿一開始沒敢出門,可她還有工作,糖糖也要上學。
在穆席的保護下,她發現蕭濟並沒有搶奪方糖的意向,也漸漸沒有之前那麼草木皆兵。
蕭濟每次出現也隻是遠遠地看著她們,不會上前,像個揮之不去的幽靈一樣。
穆席煩不勝煩,強行將蕭濟弄走了好幾次,還手下打了幾頓。
蕭濟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腿骨折了都杵著拐杖回了小院。
給穆席氣得差點將蕭濟那小院拆了,方清姿將他攔了下來,他才不甘心地作罷。
——
莫莫提著電腦,再次來到病房。
南煦呆愣愣地靠在床頭,雙眸無神地盯著窗外飛過的小鳥。
聽見莫莫的腳步聲後,他迅速回頭。
莫莫剛從法庭上下來,身上還穿著黑色長袍,頭發精心打理過,看起來乾練又精致。
南煦隻掃了一眼,有些蒼白的臉色迅速染上一抹薄紅。
身子不自在地動了動,才發現自己手腕還被綁著,隻好將頭垂下,幾乎要埋在胸前。
莫莫放下手裡的電腦和資料,瞥了南煦一眼。
將身上的黑袍脫了下來,疊起來堆在包上,露出裡麵的黑色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