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提著醫藥箱出現在門口,猝不及防對上莫莫深沉的視線。
她嚇得渾身一震,唇瓣張得老大,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接著後怕地拍了拍胸脯。
小心翼翼走近莫莫,指了指莫莫腳下,又指了指床。
最後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莫莫四肢上。
莫莫就這麼站在門口,手上腳上的鎖鏈清晰可見。
王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鎖鏈的全貌,目光緊張四處亂瞟。
莫莫垂下眼簾,盯著自己腳下的地毯,是前兩天新換的棕色地毯。
即使不穿鞋,踩在上麵也不會覺得冷。
莫莫抿抿唇,沉默回頭,坐在床邊。
“換藥吧。”她伸出左手,朝王月示意。
王月抬眸望向她。
莫莫一臉平靜,似乎早就習慣了身上那繁瑣拉扯的金鎖鏈。
王月喉間一滯,小心翼翼靠了過去,蹲下身子打開醫藥箱。
紗布被揭開,猙獰醜惡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
兩道平行的刀口直愣愣地出現在手心。
血肉外翻,藥物也被沾染成暗黑色。
和手腕上那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王月皺著眉,抬頭望向莫莫的目光裡充滿憐惜。
她不清楚先生和夫人出現了怎樣的爭吵,隻知道兩天前,兩人身上突然多了些傷口。
一個在手上,一個在脖子上,鮮血淋漓的,看著嚇人得緊。
她小心翼翼換完藥後,依舊蹲在莫莫身前,沒有離開的跡象。
“怎麼了?”莫莫望著她那支支吾吾的模樣,率先開口問道。
王月眼神顫了顫,站起身子,圓圓的雙手撚著衣角。
褶皺被撚起又被撫平。
莫莫看著她這躊躇的模樣,有些好笑,“想說什麼就說吧。”
王月拿起本子,試探瞥了眼莫莫,筆尖落在紙上遲遲不動。
最後咬咬牙,還是快速寫了好幾頁紙。
莫莫眉心一挑,詫異望著她那極快的手速。
【夫妻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吵架了,不過是觀念上發生了衝突,倆人好好坐下來談一談,互相退一步,這日子不就過下去了嗎?】
莫莫眉眼一抽,嘴角緊緊抿著,抬眸瞥了眼王月。
王月伸手指了指本子,催促她繼續看下去。
【況且,怎麼就到了白刃相接的地步,是過日子,又不是殺人放火,先生和夫人身上的傷口,看得我都心驚。】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
看到這裡莫莫無奈歎了口氣。
要是南煦能溝通,還用得著動手嗎?
關鍵就在於。
現在南煦將自己困於他自己的思想裡,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這還怎麼溝通?
再加上南煦這兩天時不時犯病。
不僅是記憶錯亂,還會出現幻覺,晚上還經常睡不著。
她壓根沒法和南煦好好交談。
說來也怪,有兩次南煦明明都不記得她了。
她誘哄著南煦給她解開鎖鏈,南煦卻像是被下了降頭似的,死活不鬆口。
王月盯著莫莫頭頂的發旋,聽著她輕聲歎氣,連忙俯下身子,將本子翻了新的一頁。
【既然兩人當初決定在一起,那必然是有互相吸引的地方,雙方的缺點也該清楚,如果在婚後還在糾結當初那些小事,不就是違背了自己當初的選擇嗎?】
莫莫眼眸微顫,還來不及看完,王月又翻了一頁。
【雖然先生走的時候沒告訴我他要去做什麼,但他臉上明顯帶著興奮,比這幾天壓抑的氛圍好多了,估摸著是去給夫人準備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