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
幾個谘詢師散開坐著,各自頭疼地看向手裡的病曆。
莫莫的病曆被複印了好幾份,方便她們查閱。
氛圍十分詭異。
大家都知道彼此沒辦法,可又不得不在這裡做無用功。
小敏實在受不了,壓低聲線,竊竊私語,“那位先生,是真的想給自己夫人治療嗎?”
“不會隻是為了做做樣子吧?”
“畢竟好多有錢人的願望都是升官發財死老婆。”
“他應該……”
“小敏!”李醫生厲聲開口,警告地瞪了眼女孩。
她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接著拉著小敏的手腕,將人往身側壓。
訓斥道“你可彆亂說話了!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敏眉頭一皺,臉上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天真,“怎麼還扯上生死了?”
“這是一個有律法的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被他請來的,就算是受傷,都能算作工傷的!要上報的!”
“行了!”年紀最大的那個谘詢師開口,“你也少說點吧。”
“張老師!”小敏依舊不服氣,“我說得不對嗎?”
被稱作張老師的女人深深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搖搖頭不再說話。
隨即低頭盯著病曆,絞儘腦汁地想對策。
李老師歉意地朝張老師笑了笑,“抱歉啊。”
張老師沒理。
李老師回頭,憐憫又無奈地盯著小敏。
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像是顧忌什麼,將話咽了下去。
小敏眉頭緊簇,“怎麼了?為什麼你們都死氣沉沉的?”
沒人理她。
她也沒趣,隻好煩躁地翻著手裡的資料。
一個黃色頭發的中年女人終於看不下去了,輕聲開口。
“你知道自己是怎麼來這裡的嗎?”
所有人抬眸,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緊張的氛圍蔓延開來。
小敏擰眉,“不就是我導師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不宜奔波才讓我來的嗎?”
“唉……”黃頭發女人深深歎氣。
“你導師哪是不宜奔波啊,那是不想來送死,把你這個替死鬼送來了。”
“什麼意思!?”小敏詫異地望向她。
在場沒人反駁,小敏也察覺到不對。
她環顧四周,所有人臉上都一片死寂。
“我們都是被半拖半拽來的,明麵上用職業生涯來威脅我們,實際上帶我們來的人,個個腰間彆著槍……”
小敏渾身僵住,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我們要是治不好,就等著一起死吧。”
黃發女人是剛剛進臥室的其中一個,“我之前親眼瞧見了那夫人的病情,不像是普通的心理疾病,這病曆也怪異得很……”
“說那夫人是想治療的,病曆上的治療次數也異常多,可每次診療過程,那夫人都死活不開口,病曆上記錄的,基本都隻有醫生開導的話語,吃的藥也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樣,沒變過。”
“這怎麼治?”黃發女人雙手一攤,臉上皺紋都深了,“而且還是複發,隻會更難。”
小敏唇瓣蒼白,僵硬的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的人。
沒有人抬頭,也沒有人說話。
氣氛十分壓抑。
她唇瓣顫抖地開口,“那……可是……那男人說,我們治不了也要治……”
“那就是讓我們治不了就死的意思。”李醫生坐在她一旁,壓低聲線提醒。
“不然你以為,我剛剛在書房為什麼極力強調那夫人之前是孔清秋老師治的?”
“那是想讓他轉移視線,改變想法。”
李醫生隨即歎了口氣,“可惜啊,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