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枯黃的樹葉被冷風卷起,掠過蒼涼的殘垣斷壁,留下一串串淒涼的歎息。
一大隊人馬排列鬆散,無精打采的行駛在坑窪泥濘的道路上。
這些人,有的看上去孔武有力,麵目凶惡;有的看上去麵黃肌瘦,萎靡不振。一輛輛馬車,除了拖拉貨物外,還有很多木製牢籠,牢籠內關滿了奴隸。
處於昏迷狀態的段紅衣,靜靜的躺在一間關滿孩童的牢籠內。
緩緩睜開雙眼,七八個蓬頭垢麵的孩童麵孔出現在段紅衣的視野內。
看著這一雙雙大眼睛盯著自己,段紅衣被嚇了一跳,立刻坐起身子向牢籠的邊緣靠去。
“你……你們是誰?我老爹呢?我老爹呢?”
見他驚恐的樣子,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男孩爬到近前說道“彆哇哇亂叫了,你老爹他可能被人給殺了,咱們現在都是奴隸,安安靜靜的接受命運吧。”
“什麼?我爹被殺了!不可能!這不可能!”
段紅衣難以置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情緒變得更加激動。見他這個樣子,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爬了過來,扶著他的肩膀說道“彆聽他亂說,你的老爹應該在彆的囚籠,這裡隻關我們這些孩子。”
聞言,段紅衣這才冷靜了下來。回過頭,他雙手扒著牢籠向外四處張望,隻見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奴隸販子,時不時騎著大馬從一旁經過,冷不丁的還對著牢籠抽上一鞭子,然後嘴裡罵罵咧咧的離開。
段紅衣此刻也顧不上自己的處境,唯一能讓他擔心的,也隻有羅寧的下落了。
就在他內心忐忑不安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這種感覺就像是一種靈魂上的共鳴,上次是從遙遠的東方傳來,而這一次卻是來自北方,距離也近了許多。
段紅衣眼神木訥的看著那個方向,總感覺有人在呼喚自己,並且正向著自己的方向慢慢靠近。
…………
自從上次使節團跨過韶華江後,廖文君等人又平安的出使了兩個小國。
還沒安穩多久,這一天,在經過一處林蔭小道的時候,他們終於遇到了埋伏。
跟江北遇到的幾次不一樣,這一次規模更大,參與的歹徒更多。使節團雖有眾多高手護佑,但在對方不要命的攻勢下,還是陷入了苦戰,人員出現了大量的傷亡。
長長的隊伍被分割成數段,一直與廖文君待在一起的金娜,被歹徒衝散,被追進樹林,陷入重重包圍。
“哈哈哈哈!抓住這個小妮子,老子要帶回去做壓寨夫人!”
手無寸鐵,看似十分柔弱的金娜,在這群如狼似虎的惡匪撲上來的一霎那,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恐怖至極的邪惡能量,隻一個照麵,這片樹林內的所有歹徒儘數倒下。這些人在臨死前眼睛瞪的老大,一個個都透露出無比驚愕的表情,仿佛是生前遇到了這輩子最可怕的事情一樣。
看著身邊倒下去的一群人,金娜的表情上沒有出現一絲波瀾,仿佛剛剛隻是踩死了幾隻螞蟻。
“金娜!金娜!你沒事吧?”
廖文君之前就看見金娜被人追進了樹林,此刻帶著人一路殺了進來。眼前出現的一幕,雖算不上是閻羅地獄,但也著實讓人震驚。
“這………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看著廖文君和一眾使節團強者那不可思議的表情,金娜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的場景。
“我……我……”突然,她看著腳下一個惡匪炸裂開的死狀,於是靈機一動,勉強的回應道“這……是這個家夥,被我擊殺後他自己爆開了,爆炸的能量還將周圍人都炸死了。”
“炸死了?這麼近的距離,你為什麼沒事?”提出質疑的是跟在廖文君身後的瀧雪。見金娜安全,一向對她寵愛有加的廖文君也顧不上這些細節,忙上前說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娜娜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外麵的歹人已經被清除的差不多了,為免節外生枝,咱們還是速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說完,一揮手便帶著眾人離開密林。
跟在後麵的金娜,此時也顧不得如何去麵對眾人事後的盤問,她的意識已經暫時被血屠接管,一心隻想加快行程向南方趕去。
…………
夜幕降臨,一片荒蕪之地上,出現了一處燈火通明的營地,營地麵積不大,但城高牆厚,看起來更像是一座戰略要塞。
段紅衣與一群孩子,被關在一處土牢內,此時雖已到了深夜,但外麵喧鬨嘈雜的聲音一刻也沒有停歇過。時不時還傳來一陣陣淒慘的喊叫聲,大部分孩子都害怕的蜷縮到角落裡瑟瑟發抖。段紅衣卻扒在牢籠邊,不停的向外觀望,隻要見到有人路過,他就大聲呼救,可迎來的卻隻有無情的嘲諷和謾罵。
“小子,你能不能安靜一點,都被抓到這裡來了,你還指望有人會救你出去,彆做夢了吧!”說話的還是之前那個大孩子,隻見他走到段紅衣身邊,目光看向牢籠外,表情看上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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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紅衣也深知這樣喊下去沒用,憤怒的搖晃了幾下鐵牢門後,終究還是垂下了雙手,痛苦無助的坐在地上。
大男孩見他不鬨騰了,於是蹲下身子,摸了摸段紅衣的腦袋說道“這樣就對了嘛,省點力氣,也不至於太早就感覺到饑餓。這些奴隸販子可不會正常給咱們送吃的,有時候餓上兩三天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咱們沒事的時候還是少做動作,能睡就睡,節省一點體力。”
見這男孩似乎對這裡的事情很了解,段紅衣也想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於是便開口問道“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這是什麼地方?”
“我……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嗯!沒有。要不這樣吧,你以後就叫我老大好了。”
“他叫瓜蛋,那些奴隸販子都這麼叫他。”那個年齡與段紅衣相仿的小丫頭這時也湊了上來。
“我不叫瓜蛋!細妹你彆亂說!”
“哼!你不叫瓜蛋那你叫什麼?”
“我……”
大孩子被這個名叫細妹的小丫頭說的無言以對,他們倆都是被人拋棄的孤兒,在這樣的環境下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取名字這件事就更不用去奢望了。
段紅衣此刻心思參與他們的鬥嘴,迫不及待的追問道“瓜哥,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嗎?”
聽到瓜哥這個稱呼,原本被說的有些憋屈的瓜蛋,頓時變得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