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牢房中,突然傳來了吱呀的推門聲,驚醒了不少關在牢裡的囚犯。
火把從身邊經過,囚犯不由靠近牢門,攀在上麵,想看得更加仔細些。
可惜隻看到幾個看守牢房的獄卒護著一個全身裹著披風的矮小身影。
某些囚犯覺得有些意味闌珊,又退回去自己的草垛去睡覺去了,至於那幾個依舊不依不饒的,被拿著火把的獄卒用棍子敲手,痛得朝後退。
現在這個時節,關著的囚犯都不是那些不要命的。
因為不要命的早就在冬季之前收拾乾淨了。
這些犯慫的囚犯被獄卒這麼一嚇,頓時老實得不行,縮到角落不敢再發出任何動靜。
獄卒護著人一路走到最裡麵的牢房,這才恭敬地行禮後離開,到門口守著。
這間牢房裡麵的布置與其他牢房的布置沒啥兩樣,唯一不同的是,裡麵隻單獨關了一個人。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關著什麼江洋大盜呢,其實裡麵隻是一個以下犯上的下人,被主人送來的罷了……
一個瘦削的人影站起來,清秀蒼白的臉上掛著笑,他看著摘掉頭上的披風帽子露出熟悉的女子的容顏,不由驚喜“寸兒……”
“啪!”
未等他多說些什麼話,就被麵前的女子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起,男子側著臉一時再沒有其他動作,反倒是女子氣得不行,罵聲不斷。
“你這個廢物,我真是糊塗了,居然信了你……”她罵完後喘著氣,一時腳步有些踉蹌。
“又失敗了?”男子此時臉上也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驚喜神情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你還有臉說!不是你說隻要今日讓他們去元家搗亂,肯定能將那老頭給氣死,讓元安無處可去的嗎?
現在不僅那老頭沒死,劉家人還被人盯上了,現在就怕他們將我供出來!”
女子冷冷地看元文,眼中帶著環慌亂和懊惱。
雖然她都是讓下人去安排事情的,並沒有出麵過,但是還是很慌亂。
畢竟現在情況不同了。
今日她的公爹出去一趟,老臉紅潤地回來說,他極有可能要升遷到京城去了!
“若是真是如此,看來,元家回來的那幾位並不是什麼善茬……”元文感歎。
他對於元南緋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幾年前。
那時候的元南緋毫無威脅,一激就怒,好對付得很。所以他以為今日他肯定會先氣得將元安趕出元家的……
“還用你說!都怪你這個廢物,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做出這些事情來!
若是真的被元家人查到什麼,你得給我將事情都給頂罪,知道嗎!”
女子說得理直氣壯,脖子昂著,輕蔑地看了元文一眼。
元文眼中的受傷一閃而逝,再次抬頭又是無波無瀾的神情。
他忍不住嘴角露出諷刺的弧度“寸兒說得真可笑,當初不是你先覬覦元安,又盯上了元家的家財的嗎?怎麼現在倒又成了我的錯了?”
‘啪’元文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女子惱羞成怒,又給了他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若不是你……”女子咬牙切齒,而後輕蔑地掃視元文上下,道,“你以為若不是因為你有一點作用,我會在你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
她沒有注意到元文握緊的拳頭,繼續說,“若不是當初你說你是元安的哥哥,我怎麼會靠近你這樣的低賤下人?!”
她捂住鼻子,“不過是元家的下人之子,我能忍受你這麼多年,算是對你仁至義儘了!”
元文沒有再說話,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