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法正相談一番後,黑熊越發感覺需要一個特定的機構負責戰爭策劃。
原本這些事情應該由司馬張定負責,張定的職權就是主管府內軍事。
從吏士的補充、裁汰、考核與訓練,再到兵裝、器械的補充、配發、輸運,隻要關乎軍兵事,都在張定的管理範圍內。
可張定能力有限,他這個大司馬府內的司馬,也隻能勉強維持日常工作。
謀劃戰爭這種事情,特彆是十幾萬大軍的調度、安排,已經遠遠超過了張定的能力。
或許有特定天賦、才能的人很適合乾這種事情,但黑熊不準備分權出去,也不準備替換張定。
與其找有天賦的人合作,不如設立一個新的機構專門負責協助張定。
幕府內各軍如訓練、兵裝都是各曹分管,管的也是調度,具體執行的還是下麵的各營、各軍。
而專司戰爭策劃的是軍謀祭酒、谘軍校尉這類顧問類的不定員幕僚。
這些人的水準不穩定,應該建立一個上下垂直管理的軍謀機構,在幕府中樞負責戰爭謀劃、預案;在軍一級,負責為將軍管理軍隊、偵查地形,並製定戰術;營一級的話,也是類似的工作,日常注重訓練,戰時根據任務擬定戰術。
降低主將的影響權重,寧可不要刀刀暴擊,也要保證軍隊這個大水壩各處的穩固。
以現在關中的優勢,已經不需要去賭運氣,穩定發揮,平推即可。
反複衡量後內心做出決定,黑熊立刻派人去召見張定。
隻是等待期間,兩三天才見一麵的許攸突然造訪。
許攸一身莊肅黑色吏服,最近他調養、恢複的不錯,續弦娶的妻子已然有孕,這讓許攸有了更多的牽掛。
他在幕府內也算是獨來獨往,唯一的朋友婁圭又是有名的大富豪。
僅僅是協助婁圭銷售茶葉,抽取的利潤就足夠許攸再娶十個美妾。
不缺錢的許攸,現在隻需要對黑熊一個人負責。
沒有黑熊的話,彆說他,就連婁圭的家業也會被其他人吞掉。
“君上,這是邴原及其同夥劉政的供詞,臣也遣使谘詢王叔治,王叔治回書也在這裡。”
許攸神情自得,他抓人到現在也不過兩天兩夜。
黑熊翻閱一疊供詞,見口供類似,不由瞥一眼許攸,然後才拿起王修的回書。
王修在信中表示並不知情,再無其他信息。
“曹操不老實啊。”
黑熊拿起同質化的口供丟到許攸麵前:“前腳才收下他家質子,後腳就威脅邴原推動勸進之事,這是要陷我於不義。邴原有罪,受脅迫使然,故罪不在死。”
“君上,曹孟德本性就是如此,這不過是他的小小試探。如今天下,河北袁氏亦有稱王建號之意。若非君上虎步天下,袁氏早已叛歸東南,受領王號。”
“比之袁氏,唯有君上遵奉建安大義,使得曹孟德更顯卑劣。以臣對曹孟德的了解,他還會設計,好使君上放棄建安大義。自此殘陽墜地,天下一般黑,也就不分彼此了。”
許攸口中誇讚,轉而就說:“邴原可免死罪,可其同夥劉政膽大妄為,竟偽造鐘元常手書,雖無鐘元常官印,但涉及上卿,宜從嚴治之。”
“我聽說這個劉政久在遼東,他從何處學的鐘繇楷書?”
黑熊抬頭看許攸,目光炯炯:“或許提議偽造鐘繇手書的是他,但偽造筆跡的不會是他。我可以赦劉政不死,也能輕判邴原,隻要劉政說出幕後捉筆之人,我就履行約定。”
“是,臣這就去辦。”
許攸作勢就要走,然而黑熊笑吟吟看著他:“秋季萬物肅殺,我決定以後每年九月十五執行死刑。你還有六天時間,人證、物證要齊全。”
“喏。”